“有没有伤到哪里？脑袋疼不疼？是不是脸脏了，奶奶去给你拿热毛巾擦擦脸。”

“早洗干净了。”沈恪哭笑不得地拉住沈奶奶去拿毛巾的手。

“对啊，这都过去几天了。我真是老糊涂了。”沈奶奶叹了口气，随即道，“高医生对这个病挺有办法的，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嗯。”沈恪早已不抱希望，但也不想打破家人的憧憬，治病向来是会积极配合的。

过了一会儿，沈奶奶才想起来，问：“唐晚晚不知道你得这个病？”

沈恪轻轻“嗯”了声。

“怪不得。”沈奶奶嘀咕道，“那我待会儿跟她说说。”

沈恪在美人榻里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许久，闷闷道：“你不用管。我自己跟她说。”

“也行。总是骗人家小姑娘多不好。再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住着我也不放心，万一磕着碰着。唐晚晚在你身边帮忙照应着，总归是好的。”

沈奶奶闲不住，边唠叨边到处转着收拾房间。

沈恪不知在想什么，躺在美人榻里半天不动弹一下。

沈奶奶收拾卧室，整理床铺，拍打枕头时，有东西从枕头里陆续掉出来。

“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动不动就往枕头里藏东西。”沈奶奶笑着弯腰捡起来，“插座说明书？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奶奶打算当垃圾扔了，放下枕头，随便一翻说明书，看见中间空档处写了几行字。她眼睛有点花，拿着说明书走到窗前，举着读出来上面的字。

今晚吃饭时，唐晚晚偷看了我五回。

我觉得她是在勾引我。

——《工科钢铁直女恋爱指南》

沈奶奶：？？？？？

女人八卦天性。她去捡地上掉落的其他名目繁多的电器说明书，无一例外，上面都有字。

想给唐晚晚买台兰博基尼拖拉机。

——《工科钢铁直女恋爱指南》

今天也是和唐狗屁绝交的一天。

不要问我绝交是什么体位。

——《工科钢铁直女恋爱指南》

唐狗屁你就是头呆驴。

——《工科钢铁直女恋爱指南》

我有一头小毛驴。

想骑。

——《工科钢铁直女恋爱指南》

沈奶奶：“？？？？？？”

沈奶奶：“！！！！！！”

沈奶奶：“………………”

这是什么污言秽语的东西，不能只污染我一个人的眼睛。

她把这些说明书全装进口袋里，准备带回家给沈爷爷看。但是转念又一想，万一被沈恪发现这些说明书不见了，他面皮薄，估计这辈子都没脸回沈宅了。

不行不行不行。

沈奶奶赶紧把说明书全掏出来，又默念了遍，确保自己熟记于心，这才把说明书原封不动地塞回枕头里，又故意把枕头乱放，伪装成她没有动过的样子。

沈恪居然偷偷喜欢着唐晚晚。

这是件大喜事啊。

今！年！结！婚！

唐晚晚刚出生时，沈奶奶就在幸福里小区住着，两家邻居又是对门，毫不夸张地说，她是看着唐晚晚长大的，对她知根知底。

唐晚晚心思正，没那么多坏心眼，力气大爱运动吃饭香，人美心善，人见人爱。沈奶奶这些长辈都很喜欢她。

沈恪小时候老是和唐晚晚作对，他们都以为他讨厌人家小姑娘，骂过他无数次，他都不听。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个酸样子。

沈奶奶心里美滋滋，比吃了蜜还要甜。

沈爷爷总是说她把沈恪当唐僧肉，除非女儿国的国王才配和他在一起，沈爷爷昨天还在说：“在你眼里，搁现在，你的孙媳妇人选四舍五入就是总统女儿。”

此时此刻，沈奶奶心底一个劲儿地乐呵，还要什么总统女儿。

总统女儿会开拖拉机吗？总统女儿会组装摩托车吗？总统女儿力气大吗？关键是，总统女儿能让她的大孙子手写情书吗？

不能。统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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