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错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按错了?
他极力压制住恐惧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扭头看向自己右手手指下方的那个密码锁盘,深深吸了口气,猛地一使劲让身体往右边倾了一下,换来的是束缚四肢的铁锁再次收紧,硬生生勒出了一道道血印,仿佛就要镶进骨肉里了。
疼得纪无欢倒吸一口凉气,但好在从这个角度能看清楚密码锁盘上的数字了。
这次他盯着它小心翼翼地又输入了一次数字366940以确保一个都没输错。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随着嘟--一声响,他身体上方的铁板竟然又猛地往下一垮!眨眼间距离他的身体只有不到十厘米了!
纪无欢的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距离刀片最近的鼻尖不由地渗出了汗水,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湿透了,手脚冰冷。
相比往常那样被突然冒出来的恐怖鬼怪给吓一跳,这种感觉更令人绝望,就像是凌迟,一刀刀切在心脏上,剜出血肉,刻下死期。
纪无欢可以预感到,再过十多秒,这些刀子就会慢慢地、慢慢地一根根刺破他的皮肤,穿透血肉,插进骨头里,而且并不会一击致命,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很痛苦。
他最终可能会疼死过去也可能会死于失血过多,总之将死得很惨。
面对已经近在咫尺的刀尖,在生死面前,人类会产生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比如现在,纪无欢已经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这还没死,就已经快被吓死了!
--冷静冷静!
纪无欢不断在心里默念这句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密码怎么会错了呢?难道是顺序错了?可是那三道数学题从上而下排列,中间再也没有了任何其他的符号提示,应该不会是顺序错误才对!
而且他都用眼睛确认过,没有按错啊!
难道思路错了?这并不是密码?!纪无欢再次扭头观察起周围寻找新的线索,此时悬挂在顶上的铁板已经降到了距离他鼻尖只有五六厘米的位置了。
纪无欢只能微微侧过脸,让自己的鼻子远离它们一点点,就在他扭头的时候,灯光正照到了右侧的脸上,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偏偏只有这里有灯,而且是在床底下呢?在这个位置根本照不清房间里的其他位置啊。
难道说……纪无欢猛然间猜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将脸转回正面,此刻刀尖距离他的脸只有两三厘米了。
他极力遏制住恐惧面朝刀尖,看向那些闪着银光的刀刃,赫然发现,在正对脸的那几把尖刀的侧面竟然都刻着一串只有黄豆大小的数字。
584371、584371、584371!
连着三把都是这个数字。
找到了!纪无欢赶紧用右手指输入了这一串数字,按下1的那一刻,他咬紧嘴唇闭上了双眼。
好在这次他找对了,这就是密码!
伴随着咔咔四声,他手脚上的铁链自动脱落了,与此同时原本已经降到纪无欢眼前的刀尖也终于停了下来。
纪无欢大松了口气,静等了几秒钟,见那铁板没有往回收的意思,于是只能小心又小心地往外挪。
他一手握住铁床侧面用力拉,另一手则慢慢地推动身体,即便如此还是不小心划伤了肩膀。
在从铁床上滚下远离尖刀,碰到地板的那一刻,他才有了安全感,大松一口气,发觉自己的手脚都在发抖。
妈的,坑爹魔方!纪无欢对着空气比了个中指,居然把真正的密码刻在刀片上,就那黄豆大点儿的字,不到最后一刻根本发现不了!
而事实上,刀片越近人越慌张,很可能就错过了最佳时机,他无法想象,假如刀刃已经刺进了皮肤里,才发现那串密码的话,即使是解开了手脚的束缚,恐怕也出不来了。
要么忍受割肉削骨之痛硬是下来,要么等着血液流干而死。
只是想象一下那种痛苦,纪无欢都是满满的后怕。
不知道聂渊怎么样了?他会不会也遇到这样的难题?
想到这里,纪无欢紧张起来,他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重新换了一件外套,然后赶紧走向金属门,打算出去找聂渊。
走到门口时才发现,在黑板的后面,金属门的旁边居然还藏着一个密码锁盘,原来黑板上的计算题答案是这个门的密码。
还都是六位数,误导性太强了。
坑爹……纪无欢低声又骂了一句魔方,一边输入密码一边透过玻璃小窗口往门外看去。
外面很黑,只有门顶上挂着一盏缓慢闪烁的红灯,看不太清楚外面的东西,只能隐约看到正对着是一条走廊。
纪无欢正要按下密码的最后一位,门外那条正对着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串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哐哐哐地走来。
在这种环境下听到脚步声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纪无欢直觉不对,赶紧扭头环顾四周,本想躲到铁床后面,但立马意识到假如那玩意走过来以后透过玻璃窗却没有看到人的话,他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天晓得这门能不能从外面打开。
关键时刻,纪无欢灵机一动,迅速地按开了密码锁,故意将门给大拉开,然后躲到了门后,制造出人已经逃出去了的假象。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背部紧贴着墙壁缓缓屈腿,并且拿出了皮蛋跟黑色匕首摆出防御姿态。
十多秒后,那个脚步声果然出现在了门外!
他屏住呼吸胆战心惊地听着那仅仅间隔着一扇门的沉重脚步声逐渐走近,随后停在了门口。
纪无欢不敢抬头去看,只能侧着脑袋用往余光往上瞄,透过玻璃窗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红色影子。
那应该是个大家伙,呼吸声十分粗重,隐隐还能嗅到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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