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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春光 这碗粥 2162 字 17天前

“慕公子。”萧展额前头发被淋湿,他随意地向后梳起,露出高阔饱满的额头。他说话温和客气。“没想到,你们也是今日回京。”

“嗯,知音,真的是知音。”慕锦上前,张手想要拍拍萧展的肩,动作过大,看起来像是要拥抱萧展。

萧展后退了一步,拱手抱拳,“确实是缘分。”

慕锦扑了个空,收回手,“我这人记性不好。可是,展公子这脸,我至今不忘。哪怕现在和落汤鸡一样,也是气宇轩昂啊。”

萧展笑了笑。昨日,慕锦眼睛是在猥亵李琢石。而今,萧展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不禁心生厌恶。

寸奔向客栈掌柜打听了京城官道,回来说,“二公子,东城门地势低洼,骤雨将城门淹浸。今夜马车行进困难。”

“嗯,那边先在这住下。”慕锦看一眼二十,“既是到了京郊,回去也就不到一个时辰。”

二十点点头。

霁东回京城,陆路唯有经过东城门。萧展和慕锦,都被困在了京郊客栈。

许是沾了风雨,二十有头疼。她抚了抚。

二公子最喜欢这样支额。想到这里,二十收起了手,端正坐姿。她不让自己跟二公子一样,懒散成性。

越是头痛,萧展和慕锦之间的关系,越发在脑子里膨胀开来。萧展是太子,权倾一时。二公子再强也只是平民。

不是二十对二公子没有信心,而是双方实力悬殊,她身在二公子的阵营,不免担心。

二十坐得直直的,揉着太阳穴。

慕锦冰凉的手指覆在她的手背,给她轻轻按着,“怎么了?”

二十摇摇头。本想说话,万一说话形成了习惯,在该装哑巴的人面前,她怕自己装不下去。所以这时仍是无声地比划:“二公子,如果太子知道了你的身份,会怎样?”

“会杀了我。”慕锦说得轻描淡写,“皇上不愿退位,和太子的关系非常微妙。太子没有对手,皇上退位与否,将来登基的都是太子。不过,倘若有我这样英明神武的男人出现,萧展的太子之位则受到了威胁。哪怕我不想登基帝位,萧展要斩草除根,也不会放过我。”

“问这些做什么?”慕锦瞥她一眼,“你以后逮住机会一定背叛我,你这一株贪生怕死的墙头草。”

第52章

二十闭上了眼。

二公子就是这样矛盾的。一边柔柔按摩她的穴位, 一边冷漠宣告她的结局。假如她一定背叛他,他为何又留她到现在?

事情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二十从未预感自己这一根草会倒向哪里。

假想, 有朝一日他落魄潦倒,眉目染上颓色……她才想起一点半点, 就止住了。她不敢想,也不忍想。

她能活到现在,可见二公子脾气坏, 但不是特别坏。毕竟是自己跟的主子,二十希望二公子可以飞扬一世,嚣张到底。

不过,二十这些心底话,没有告诉告诉二公子。反正他自信狂傲, 多她一句话, 少她一句话, 也无妨。他又不是她一个小小奴婢能打击的。

二十闭眼享受慕锦的揉捏,舒服得靠在慕锦的手上。头也不疼了,昏昏欲睡。

慕锦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默认自己是一株墙头草了?”

二十睁开了眼睛,没有回应。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 “看着我。”

她抬眼看他。

“说你不是墙头草。”心底万分肯定她就是贪生怕死之辈, 可又不知何故,每当形势有变,他就质疑她的忠诚, 同时想听听她的立誓,哪怕是谎话,也能给他一个安稳。

二十如他所愿,比划说:“我不是。”

“为什么不说话?”他的手向下滑,在她的颈项游移。

“哑巴更安全。”二十极力想装成不知情者,少说话,少暴露。万一太子得知她是伪装哑巴,也许就怀疑上她了。

“你就是想和我对着干,是不是?”他的手停在她的锁骨处。就一道横骨,怎也平直得好看起来了。

二十摇头,“我是顾全大局。”

“你懂什么大局?笨死了。”换作别的女人,他让闭嘴就闭嘴,他让张嘴就张嘴。只有她,嘴上说自己多听话多乖巧,做的事没一件让他顺心。给她台阶,她都不知道走。这种笨女人,一辈子当哑巴算了。“该你表忠心的时候,跟闷葫芦一样。”

她以前表得多了,没见他放在心上。二十就这么看着他,有了一个疑问。二公子和太子是弟兄,可长得却不相像。二公子说,他娘亲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他这是继承了他娘亲的美貌?

慕锦见二十目不转睛,傻愣愣的,正想去戳她的额头,再鄙夷她一句笨。话哽在嘴边,忽然想起什么,他笑着,倾身向前。

俊脸在眼前放大,二十这时才眨了眨眼。

他捧起她的脸,问,“是不是觉得我风华绝代?都看痴看呆了。”

二十长长地闭了闭眼,再比划说:“二公子,你长得和太子不像兄弟。”

“小时候,我师父给我做过推骨术,骨相改了。也许有些我娘亲的样子,但也不会很像。”

慕锦的师父,就是林意致。当年,林意致说,会给慕锦留一个前皇后的印象,没有完全推翻慕锦的骨骼。至于慕锦眉目神采,那是因为生性和皇上一样桀骜。林意致动得了骨相,却改不掉慕锦的心相。

二十比划说:“二公子长这样,原来是捏的。”

“有底子才能捏,像你这种,怎么捏也救不回来了。”

嘴上的话说得顺溜。慕锦再仔细打量二十,她乍看平平淡淡,琢磨一番,越发有魅力。眉眼纤细,鼻尖秀巧,五官拆开的话,不见特色,合在一起就成了耐人寻味。

大约……这是属于耐看的。从前平淡无奇,耐着性子看到现在,发现她的能耐了。

原来,耐看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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