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纸,大概、是以往我写予他的信。
赵启谟这般想,取出一张查看,果然是他写的信,每一封都在木盒中。
这是?
赵启谟在盒中发现一张字帖,上面的字歪歪斜斜,还有一个朱字批端正写着:“罚抄十遍”。有趣的是,这些字帖上,几乎都有一个大大朱字“丙”。
一张张翻看,赵启谟边看边笑。
字帖上的黑字写得很丑,很幼稚,也很可爱。
这些字帖有十余年之久,除去纸张发黄外,整齐完好。果子这般宝贝它,是因为这是与他赵启谟有关的物品。
这么多年,果子一直偷偷藏着。
将木盒放回原位,赵启谟听到脚步声,转身回头,正见李果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石榴色的番人长袍,袍襕刺绣极其精美,色彩斑斓。李果嘴角上扬,双眼含情,他怀里还抱着一盆白色的异国花卉。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李果半身,那白色的花,一簇簇,开得美丽,和李果的笑颜相映衬。
“启谟,我回来啦!”
李果欢喜叫着,他将花盆往窗边一搁,便就扑跳到赵启谟身上,将还处于发愣状态的赵启谟扑倒在床上。
两人一并落床,跌落满怀。
李果从海外带回两盆花,一盆是拘那花(夹竹桃),一盆是白色曼陀罗花。
因为赵启谟喜欢花草。
赵启谟问:“果子,你可有想要的东西?”
赵启谟送的东西,往往是美食。他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必要给李果备一份。然而这也不过是寻常之物,和李果从海外千里迢迢带回的不同。
李果枕在赵启谟身上,他仰着头朝赵启谟傻傻笑着,他说:“你。”
赵启谟低头亲吻李果,李果伸手臂搂着赵启谟脖子,李果起身,和赵启谟拥吻在一起。
这是一个午后,一个白昼,窗外传来楼下行人的车马声。
李果被赵启谟压制在床上,赵启谟解李果腰带,李果脸红问:“一会不用去公廨吗?”
今日并非官员沐日,李果记得很清楚。
“无妨。”
赵启谟抬身、伸手,将床帐放下。
“启谟,我好想你。”
李果搂抱赵启谟腰身,他贴上来,想亲赵启谟的唇,被赵启谟手掌压回床板,而后赵启谟将身体覆上。
“我何尝不是。”
赵启谟的低哑的声音在李果耳边喃语。
曼陀罗花在窗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它顶着一朵朵百花,似伞般展开,怒放者仿佛白玉制的铃铛,含苞者盘旋如星,无不旖旎。
情酣之时,李果扯落一遍的帷帐,而后失神看着窗上的花卉。
此花美幻似梦,犹如你我之情。
赵启谟顺着李果目光望去,便也看到窗上的曼陀罗花。他温和轻轻李果额上的薄汗,取来衣袍将李果遮住。
才不肯让那窗外的阳光,偷窥了去。
“启谟,我这趟运回很多香料,有安息香、龙涎香、沉香……”
李果板着手指数着.
“嗯。”
赵启谟用手当梳,整理李果散乱的发。
“就’嗯’吗?”
李果轻咬赵启谟手臂,在他手臂上留下两个小牙印。
“启谟,这次回来晚了,害你这么担心。”
李果已听家人说过,赵启谟每天都往他家里派人,询问他回来没有。有一次赵启谟甚至亲自上门,和李爹打探这次李果走的航线及路途上可以停泊的港口。
如果自己一直没回来,启谟显然是要出海寻找他。
“知晓便好,再如此财迷,看我不罚你。”
就为了等候一批沉香,延期十余日。让自己家人着急不说,就是赵启谟也险些出海去寻他。
“你还想怎么罚!”
李果幽怨瞪了赵启谟一眼,这家伙明显将这些时日的“帐”,一并在这个午后清算了。
“你纵然不是承信郎,我亦不会离弃你。”
赵启谟知晓,李果所为是为了和他厮守他。然而,果子现下累积的财富,几辈子也吃用不完。其实就算果子不去出海,每年靠珠铺的钱,甚至单靠赵启谟的俸禄,也够他花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