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温轻随手从桌子上抄起写着客户名字的检修预约单,送到厉海面前:“厉海先生,我觉得我们中间可能有一个人得去看看脑子,但不是我。”

厉海盯着她的眼睛,说了句气话:“把你工号告诉我,我要投诉!”

温轻不慌不忙地撕下张便利贴,写上自己的工号,搓火地递给他:“厉先生请便。”

厉海轻佻地用食指和中指把预约单夹走,随意地揣进了自己口袋里,进了电梯才把那纸条窝成团,一出门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没扔进去。

连垃圾桶都气他。

厉海呼了口气,走到垃圾桶旁边把纸捡起来,扔之前又看了眼,看见右下角的落款“温轻”,原来是这个轻字。

手机忽然响起来,他一惊,抬手扔掉了纸团,接起电话。

“海哥出来喝酒!”

厉海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直接挂断了。

刚钻进他妈那辆小轿车,电话又响,厉海这次没挂断,边系安全带边听电话:“有没有点儿正事啊?”

“有有有!”对面男的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太狗腿了,语气又硬起来,“不是,找你出来喝酒还得正事啊?没事不能出来玩?”

“不去,忙。”

“你忙什么呢?”

“研究叠纸,下周要带小孩玩。”

“我真……”那边似乎是找不着合适的骂人词汇,忽然笑起来,“听我姐说你带孩子带的还挺好,干嘛,打算当成终身事业啊?”

“奥黛丽,没事我挂了啊。”

“别介,真有事,好事。”那边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笑的猥琐,“你来慢摇,我给你看个宝贝。”

厉海挂断电话,开车回家。

手机第三次响,厉海好脾气地又给了奥黛丽一次机会。

“别挂电话!现在来慢摇!我把你那辆吉普车弄回来了!”

轮胎因为急停发出与地面的摩擦声,好在周围车少,没发生什么事故。

厉海调转车头,朝着那家叫慢摇的酒吧开去。

慢摇以前不叫这名,叫“蛮腰”,后来整改才改了名字。

慢摇的老板奥黛丽也不叫这名,叫区德力。好些人不认识那个姓念欧,总念成屈,念得他名字像“区代理”。有阵子他头发长了扎丸子头,被人说像《蒂凡尼早餐》里的奥黛丽·赫本,这外号也就叫起来了。区德力比较了一番,觉得奥黛丽好歹比区代理洋气点,也就随着他们叫了。

到慢摇的时候才下午三点,正是太阳光照得人最懒的时候。

厉海在外面哐哐砸半开的卷帘门,里头探出个脑袋来,正是头发短了一些但依旧扎着揪儿的老板。

卷帘门升起来,厉海弯腰钻进去,门又降下来。

还没到点,不营业。

和夜晚的昏暗暧昧不同,此时的酒吧大敞着天窗,明亮地晃眼。

沙发上歪坐着三个男的,都是厉海一起长大的哥们,见到他随便打了个招呼,各玩各的手机。

“纽西兰空运生蚝,鳕场蟹脚,蓝贝青口,牡丹虾,象拔蚌,长粒贡米。”奥黛丽端着个大锅放到临时拼起来的大桌子上,自卖自夸,“海哥你看我这锅pae怎么样?”

厉海拉开把椅子坐下,学着奥黛丽说话:“我觉得你这个帕丫丫不错。”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都起身到桌前坐下,其中一个光头先问了句:“就弄这么锅海鲜饭,非要把我们叫过来?”

光头叫二光,昨晚通宵打牌来着,被奥黛丽喊过来的时候正在补觉。

奥黛丽连开五瓶酒,推到几个人面前,举起酒瓶跟他们敬酒:“叫哥几个来是跟你们吃个散伙饭,我把慢摇盘出去了。”

“哟?”二光把酒瓶放下。

“从我大学毕业开蛮腰,到现在也有三年了,你们几个白喝了我多少酒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不过我觉得总待在这酒吧也挺没意思的,我想出去走走。”

厉海一皱眉:“走哪儿去啊?”

“去温哥华读书去,那边中国人比外国人多,好混。”

奥黛丽笑得洒脱,这事全凭自己心意,他们当朋友的也没什么话好说,一起喝了酒吃了饭又聊了会儿天,酒吧到点营业了。

其他几人还有事先回了,奥黛丽拉住厉海让他坐酒吧醒醒酒:“你那大切在后面院里,你要今天开回去么?”

“我开我妈车来的。”厉海想了想,“你那起泡酒没多少度数,我在这醒会儿酒,一会儿找个代驾一起开回去。”

酒吧生意不错,一开门就来了不少客人。

厉海坐在个昏暗无人察觉的角落窝着,手里拿着奥黛丽给他找来的a4纸叠小动物玩。

青蛙和兔子是他比较擅长的种类。

奥黛丽巡视了一圈就坐在他旁边,捏着他叠的动物看:“手够巧的啊。”

“我爸逼着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