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成神色一肃,刘承继不容他推脱的道:“我知道将军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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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如瑾月份渐重,身上开始出现各种不适的感觉,腰酸体乏不说,双腿还时常抽筋,经常夜里疼醒,疼的想叫人都说不出话……也变得贪吃起来,时常莫名的就想吃一些寻常都想不起来的东西,想了就忍不住非得吃到不可。好在如今是在京里,想吃什么也都能买得到,身边几个丫鬟婆子日日夜夜的守着,照顾妥帖,也没有疏漏的地方。
可虽说如此,晏如瑾却一天一天的,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空落落的,时常心酸,莫名的就忍不住的落泪,夜里梦了刘承继几回,只见他孤零零的站在一片荒野上,可怜兮兮问她,为什么要抛下他?
晏如瑾心思一天比一点重,到京以后,她陆陆续续往边城给刘承继写了几封信,却一封回信都没有收到过,她心里有些难受,既委屈又有些不安……
月份重了,她便不再出门了,连宫里也不去了,只待在家里养胎,她一直呆在娘家,连王府也没回,这倒是让有心上门探望的各个王府的女眷们不好登门,晏如瑾倒也落得个清净。
转眼便到了年底,怡王府的管家上门请了几回安,顺带着请示了一番与个府的走动情况以及年礼安排,这一切都有列可援也无需晏如瑾过多操心,只交代一声便好。
按理说过年晏如瑾是该回怡王府的,可是这时候她的孕身已经九个多月了,肚子太大不说,还随时都有临产的可能,也是不敢轻易挪动的,便以行动不便为由,留在了娘家过年。
晏如瑾的孕身八个月的时候,皇后娘娘便请了皇帝的旨,安排了几个太医和住进了晏家守着,时间到了十二月份时,眼看着晏如瑾就要临盆了,产婆也都已安排妥当,一时京里整个权贵圈子的神经都绷紧,所有人都把眼睛盯向了晏府,盯向了晏如瑾的肚子。
大年三十这天夜里,晏如瑾发动了,消息一传出来,闹的京里姓刘的这一大家子皇亲,全都没能过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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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王府的书房里,诚王拧着眉头沉着脸也不知在问谁:“到底是男是女,太医那里能不能确定?”
书房里静悄悄的,除了诚王,就只有下边儿躬着身子立着的一个侍卫装扮的男子,闻言,男子恭声道:“太医说,九成是个女孩儿。”
诚王皱着眉头,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有些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来:“我问的是确切,都是没用的东西!”
那人垂着头不吭声,半晌诚王又问:“确实插不进去吗?”
“回王爷,陛下那里防的滴水不漏,确实插不进去,若是动作大了,只怕露出马脚。”
诚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半晌后悠悠的道:“继续盯着,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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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府后院儿,产房外头聚满了了人,除了晏家主仆之外,还有五六个太医,七八个备用的产婆,以及宫里头皇后娘娘派出来守着的四个嬷嬷。这一群人静悄悄的守着,脸上一个比一个严肃,眼睛盯着产房屏气凝息的。
产房里头除了几个产婆偶尔的说话声之外,再没有其它声音,晏如瑾嘴里咬着布巾,疼的一脸的汗,却是一声也不出,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就嗓子眼儿里哼哼两声……
她娘拉着她的手,安抚她道:“瑾儿别怕,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
“嗯……”晏如瑾声音哽住,艰难的应了一声,可是疼痛一阵一阵的来,却总也过不去。
晏如瑾咬着嘴里的布巾,咬的腮帮子都麻木了,孩子却还是没有动静……
几个时辰一晃就过去了,晏如瑾已经没了力气,咬着布巾的嘴又松开了,她脸上发白,大冬天的身上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晏夫人心里着急,忍不住反复的催问产婆道:“怎么样了?”
产婆便只说“快了快了”,晏如瑾累得只想昏过去,可是却疼的昏不过去……晏如瑾脑子开始晕晕乎乎的,也不知过了过久耳边听到娘亲娘亲在叫她使劲儿,仔细听还有产婆的叫唤声……晏如瑾便咬着牙跟着使劲儿,她一直在使劲儿,可孩子仍是没有出来……
忽然就觉得她可能生不出来了,一下子她就哭了起来,感觉自己要死了,却顾不上恐惧,满肚子的怨愤只想大骂刘承继一顿,她在这里这般辛苦,他却半点都不知惦念,不体谅自己的苦衷,只顾跟她赌气,知道她怀孕了却连一封信都不送来……虽是很想骂人,只是却没了骂人的力气,一肚子的怒火却只得憋在了肚子里。
晏如瑾哭的很伤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抓着娘亲的手哽着声音道:“娘,我……我不行了……我,我有点害怕……”
晏夫人擦了眼泪抱着她道:“瑾儿听话,别松气,跟着娘使劲儿,马上就生出来了,瑾儿别怕,听娘的……”
晏如瑾点头,气息微弱的道:“好……”
“一、二、三,使劲儿,一、二、三,使劲儿……”
“看到头了,看到头了,娘娘再是一把劲儿——”
“宝宝要出来了,瑾儿,你当娘了,要坚强一些,使劲儿……”
“啊——”
晏如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阵疼痛过后身上一松,耳边听到了一声十分响亮的哭声,听得产婆说是个千金,她神经一松便晕了过去。
第39章 别后
被拆了的城墙又从头开始建,可是这一回刘承继却不着急了,他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了,只一心等着北魏太子的回信,可是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北魏的消息,但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他却收到了一封来自京里的“家书”。
“家书”依旧是皇帝写的,这一回皇帝没有赘言,展开信纸,通篇只有一句话:你媳妇难产了,保大还是保小?
……
当晚,刘承继失踪了,当天半夜潘成得了消息当即点兵,派人去追,除了周边的几条路外,连着大山里也派了重兵去搜,找人的队伍半个时辰之内,从一千人增致一万人,却是搜到了天亮也没有发现半点踪迹。
潘成没敢声张,连夜写了密函进京,消息送到京里时,正好是晏如瑾的孩子满月当天,满月宴是在宫里边儿办的,按理说王府世子的闺女,是不该有这个待遇的,但因为晏如瑾如今在娘家坐月子,怡王府里没个当得家的人操持,满月宴不能回到王府去办,但到底是皇家的孩子,更是没有在外祖家办的道理!于是这宴便办在了宫里。
皇帝的面子谁人敢拂,京城整个权贵圈子里,有这个脸面进宫的,悉数都到了,怡王府这小千金荣宠盖过了所有王孙,一时间风头无俩。
不过好在这是个丫头,再高的盛宠也宠不出什么来,这让前来捧场的权贵们,特别是这一大帮子刘家人,心里便没那么难熬了。
宴席设在元祥殿,皇帝的十几个兄弟,几十个侄儿悉数到场,反倒是怡王、怡王妃、刘承继这几个家里人缺席了。
晏如瑾刚出了月子,她抱着宝宝给长辈们见礼,小宝宝一个月了,已是长得肉嘟嘟白嫩嫩的了,只是还没有取名字,皇帝在这自然轮不到旁人来做主,但是皇帝却也只是给他取了个小名儿,叫阿福,说是大名等他爷爷取。
小阿福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干净懵懂,看着你时仿佛能将人的心都看化了,皇后娘娘和晏如瑾说,刘承继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皇帝说,怡王小时虽不及小阿福好看,不过这一双眼睛却也是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