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门打开再说……瑾娘,我手撞坏了,撞在门上凸起的钉子上了,你开门给我看看……”
听到他把手撞钉子上了,晏如瑾一阵揪心,可她忍着没有开门,捂着眼睛好一会儿,吸了口气她道:“阿继,你听我说,我很想能日日陪在你身边,不管你是怎样的境遇……那时候在王府我刚醒来时,听到李公公和我说陛下允你带一个人去边城,而你想要带我去时,其实我是很开心的……”
“你对我好,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以前我对不不好,但并不是我不想对你好,只是那个时候在王府总有很多事情……我有些小心眼儿便总是怪你,时常对你冷言冷语……可你总不和我计较,时常哄我开心……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也很感激能嫁给你……”
“可是阿继,人的一生就是要京里各种挫折和灾难的,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可是总是要面对的……我回京了,也是会很想你的,很想很想……阿继,我们两个都坚强一些好吗?”
“瑾娘,你先把门打开,让我好好抱抱你好吗?你先把门打开,打开我好好和你说几句话……”
“对不起阿继,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不许你走!开门!”刘承继又开始砰砰的砸门,再没有听到门外晏如瑾的声音了,刘承继又慌又急,他大声吼道,“你敢走!你给我站住!晏如瑾!”
木板门十分厚实,刘承继又砸又踢也没有将门踢开,他急了,抡起凳子就砸,急怒之下又卯足了劲儿,只一下就将凳子砸的散了架,可厚实的木门却只是颤了两下,又拎起了一个凳子再砸……几个凳子都被他砸碎了又抡桌子……木板门被砸的砰砰的响。
“瑾娘——”
再没了晏如瑾的回应,刘承继绝望的大吼一声。
刚走到院门口的晏如瑾忽的脚步一顿,心里有些受不了了,难受的蹲了下来……
被惊得不知所措的毛团,小心翼翼的拱着晏如瑾,嗓子眼儿里“呜呜”的小声叫着。
晏如瑾便把它抱在了怀里,脸颊蹭着它的脸颊,又亲它……
“小团,我要走了,你留下来好好陪着他好不好?”
毛团不知所措,仰着下巴,呜呜的叫着,晏如瑾紧紧的抱着它,和它道:“你最懂事了,别难过,要不了多久咱们还会再见的。”
“呜呜……”毛团不住的要往她怀里拱。
“你要陪着他好不好?你们两个要好好的……”
呜呜……
“阿瑾,”晏立成进了院子,他见到妹妹这个样子十分的不忍心,“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大哥,咱们走吧。”
“好!”
晏立成掏出帕子给妹妹擦了擦眼泪,他听到房门被砸的砰砰的响,皱皱眉头晏立成道:“阿瑾,我去和他说说。”
晏立成说着便要朝里走去,晏如瑾赶紧拉住他:“你别去!”
“我劝他几句。”
“不用了,我们走吧。”
晏如瑾了解刘承继的性子,知道他这会儿是根本听不了劝的,若是这会儿晏立成露了面,刘承继会把怒火全部都转移道他身上来,晏如瑾不想刘承继会恨她大哥。
晏如瑾拉着晏立成朝外走,毛团就在身后跟着,晏如瑾几次赶它回去它都不肯,晏如瑾狠心上了马车,毛团便一下一下的往上扑,它才几个月还没有长大呢,扑不上来就急的汪汪的叫……
马车跑了起来,那所孤零零的小石头房子越来越远,毛团也越来越远,虽然它还在拼命的追着……
晏如瑾坐在车里,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来人的心可以难受到这种地步……
晏立成下了马他把缰绳栓到车辕上,自己弯腰进了马车里,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到妹妹身边,揽着妹妹的肩膀,让她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
“架!架架——”
刘承继赤红这眼睛,疯了一样的驱着马,从这里回京只有野山口那一条路,刘承继甩着马鞭子,拼了命的往野山口的方向赶。
他脑子里都是空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眼前的一条路,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要进山的路口,可是道口却横着拦了一队人。
两百人骑着马手持长刀齐刷刷的列在道口,身上穿着黑蓝色的军服,手中大刀交叠着,刀口向前。
领队的正是潘成,潘成驱马向前,大声道:“世子留步,陛下有命,世子无旨不得离此边城。”
刘承继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前边儿是士兵手上的刀锋……他们是边城守城的士兵,可没有京里边儿的风气,会看人下菜估量形势,在这里只有军令如山,完全没有任何的余地。此时既是奉命在这阻拦,那么就是阻拦,手里的刀锋朝外,便是刘承继撞上了,他们也不会撤回……
而刘承继这会儿也是不管天不管地,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追!那刀他看到了却也没看到,仍是策马疾驰。
潘成圈起手指送到嘴边,吹了一个响亮的唿哨,刘承继座下那匹马儿听了忽的一声长嘶便要停下步子,刘承继却是猛一挥鞭子,昂了一声,马儿又撒开蹄子奔了起来……
潘成见了赶紧赶紧拨转马头,驱马追了上去,士兵们不动如山,眼看着刘承继就到了跟前,前边儿就是闪着寒芒的刀锋,可刘承继马速半点不减,潘成见了猛一夹马腹,座下良驹噌的窜了出去,蹭到了刘承继座下那匹马儿的身侧,潘成探身过去,抓住刘承继手里的缰绳猛的一扯,那马儿“昂”的一声,倒退了两步砸了过来,正砸在潘成这匹马身上,两人两马,双双倒在了地上。
潘成这边连人带马被砸在了底下,一条大腿被压在马身子下面生生砸了下去,真是摔得够呛,不过他到底是军中人,常年操练,照比寻常人身体不知强健多少,摔下去后,两个人两匹马,他是第一个站起来的。
站起来后抽出腰间的长刀,往地上一插,到了晕头晕脑刚爬起来的刘承继跟前道:“末将职责在身,若世子执意要闯,那么得罪了。”
刘承继听了二话不说拔起地上的大刀,朝着潘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砍,潘成侧身避过,他也不客气,照着刘承继的后退就是一脚,刘承继一下就扑在了满是大小碎石头的山石路上,若放在平常,他可禁不住这一摔,可今儿个却愣是没觉出疼,爬起来了回身又砍……
刘承继不曾习武,动作全无章法,而潘成却是战场上厮杀的武将,专业就是杀人打架的,对敌经验不说只说这身体的敏捷度就是刘承继完全不能比的。
三五个来回之后,刘承继被摔的是鼻青脸肿,却都没沾到潘成的衣角……他不死心爬起来又砍,这一回潘成不躲不闪,当面一脚,还用了几分力道,踹的刘承继仰面朝天摔倒了地上……
忽然之间,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浇的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刘承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以及天空上被狂风肆虐,仓皇逃窜的朵朵白云……
第34章 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