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气急败坏地说完,眼前陡然一暗,前一刻还温柔含笑的男子,竟鬼魅般骇人地欺近眼前,眼底杀气氤氲,叫人不敢直视……
她要躲避,肩膀却被他铁钳似地大手抓得剧痛,恐慌地挣扎,却推不开他,身子也动弹不得,一抬眼就对上他深黑如渊的眼睛。
“拓跋玹,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你用不着去找旁人打探凤火珠,若不愿帮本皇子,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本皇子!”他飞快地从她头上拔了个东西,放在她手上,并强硬握着她的手,抵在自己心口上……
妙音因他的举动眼花缭乱,手也被掌心里的东西硌疼了手。
她惶惶定睛一看,竟是一支珍珠流苏的长簪,尖锐的尾端,在他银亮的铠甲上刺出了一个凹洞……
“拓跋玹,你疯了!放开我!”她恐惧要丢开簪子,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你放开我!”
“我尚不知这凤火珠能不能为我续命,能活到现在也全凭你之力,死在你手里,倒也算偿还了你的救命之恩!”男子哑声说着,低头抵在她额头上。
妙音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窒息地喘不上气,原来他的杀气不是冲自己来的,他瞳仁黑渊似地,里面是看不到尽头的绝望,痛苦和懊恼。
她挣不开他的手,见他铠甲竟然被发簪刺破,恐惧地忙大叫,“随之……随之……陆随之进来!”
陆随之冲进来,见拓跋玹迅速松开妙音,尴尬地忙道,“殿下,小姐为打探北厥军队的动静,走了很远的路,刚才又在河里泡了冷水,您有话好好说,莫要再伤害她。”
拓跋玹眼睛只锁着眼前的女子,“本皇子是不该伤害她,她还中了你下的毒。”
陆随之忙跪在地上,“卑职……卑职……”
“看在你伺候她多年,本皇子不伤你,你若还想留在她身边,就老老实实服侍她,否则,本皇子定将你碎尸万段!”拓跋玹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塞进妙音的腰带间,一脚踹开陆随之,就疾步出去。
陆随之歪在地上,口鼻就喷出一口血……
妙音押了满腹闷火无处发泄,拧身就燥怒地一脚踢在橱柜上,脚尖顿时生疼。
陆随之狼狈地挣扎起身,忙扶住她的手肘,“小姐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凡事想开些!”
“枉我把你们当做最信任的人,我任你们骗任你们害,你们还想怎样?!”妙音疼得肝肠寸断,眼泪也簌簌落下腮畔,“该死的——谁稀罕他的命!”
拓跋玹握着发簪返回帐内,见师父阮觞还坐在窗前的棋桌旁,迅速恢复冷静。
他压下心头地异样,忙把发簪收入袍袖,坐回棋盘这边,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抵了抵鼻尖,总觉呼吸间还有女子甜美的气息,手也似铭记了腰肢的柔软触感,她暖热的体温有阳光和河水的味道,肌肤被浸泡得光滑泛白……
奇怪,刚才明明是吵架,怎会害他如此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