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了,回来就没人给你泼脏水,也没人能背地里整你了。这三天,实在是太难熬,太难熬了……”
金澍的手掌摊开在床上,他的手掌向前移动,勾住应枫的小手指。
就是这样一个举动,却叫应枫的眼泪掉下来。哭后,身体有起伏,带动伤口,疼得一抽,生理眼泪流得更多,应枫哭得更可怜了。他哭道:“回来就好了,我真的是再也不想看你被人骂,我也不想我被别人误会,我只想我们俩好好的,可是为什么就那么难呀。我想不明白,我们没做错什么。你好好工作,也没抢谁的东西,为什么有人要害你?还有那些妹子,我对她们也不坏,她们为什么要跑来学校门口骂我,还要陷害我。”
这些疑问,平静时候的应枫,全部已想通。
可是此时,乍然看到几日不见的金澍,身上又带着病痛,他还有些发烧了,脑袋有些晕乎。他再度想起这些事,且再也想不明白。
如果跑来骂他的,不是那些曾与他“姐妹好”的女孩,他也不至于难受成这样。
他这样,金澍心中难过,却连抱他都做不到。
金澍的鼻子也酸了,他低头看应枫,说道:“枫枫,我今天过来,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来的。医生问我来看谁,我说了,看我的男朋友,他叫应枫。”
应枫大惊,抬眼看他,他以为金澍是偷偷来的。
“我们一直以来都错了,最好的保护从来不是隐藏与逃避。真正的保护从来都是一起去面对,‘柳暗花明’也从不轻易出现。我们并非见不得人,你是我的骄傲,我是你的骄傲。我们完完全全,有资本与自信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给所有人看,让他们看,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一对。”
“可是这个样子,你怎么办,你会被封杀的。”应枫想到可能会存在的情况,哭得更难过,“朝海写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不承认就好了,事情过去就好了,真的!娱乐圈里那么多gay,人家也没承认,照样演异性恋。你一承认,真的会被封杀的!”
“我再也不想任由‘事情过去就好了’。”
“可是——”
金澍弯腰,印了个吻,阻断应枫的话。
他吻完,再起身。
谁料,应枫哭得更悲惨:“我挂了好多水,嘴巴里全是药水味,你为什么要亲我!!”
金澍立刻笑了,应枫就连生病与生气、难过的时候,都会露出这么可爱的一面。
“你还笑!”应枫痛哭发问。
金澍不仅笑,还越笑越大声,笑到后来,应枫哭着哭着,也跟着他笑了。
笑着笑着,金澍浑身轻松,他看向应枫,用特别柔和的声音说:“你看,快乐永远比悲伤多,我们这就笑开了。可明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面对,所以你也要相信,方法的确永远比问题多。”
“谬论!”应枫还有些生气,想摆出个生气的样子,可哭与笑已用尽他的力气。他最后只好摊在病床上,露出一个带着哭泣味道的笑容,认输道,“希望一切都好,大不了一起隐退吧!”
说完,他认命道:“我明天继续买彩票吧,中个几千万,我开公司,重新捧你。即便你被封杀了,总不能封杀一辈子吧?过几年再出来,好歹要有工作啊。我如果中了五千万,开公司,请你代言。那我的公司卖什么呢?要不卖衣服?要不……”
应枫越说越远,金澍的笑才是真的停不下来。
他忽然想到成怀。
如果成怀真是应枫的爸爸,岂止五千万……
不过应枫应该不会认这个爸爸。
他也跟着应枫的思维想得很远很远,半晌才回过神来,摇头失笑。真是想太多,他不会被封杀,即便被封杀,也会再起来。再者,真要封杀了,过几年逍遥日子,他还不一定愿意回来呢。
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过着太平日子,有什么不好?
这样一来,就连金澍也彻底想远了。
两个人,各想各的,倒是都带着笑。
成怀本想进来的,门都推开了,瞧见两人这般,又静悄悄地退出去。
也到他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金澍在国外出差的这几日,他正好也在国外开会。知道事情发生后,也是今天急匆匆地赶回来。
他也知道,他这个儿子怕是不愿认他的。
先前为了试探金澍,也是想接近应枫,又不敢光明正大,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知道没脸。最后被骂“变态”,他也认了,帮了金澍那么一次,他就干干脆脆地不准备再出现,只暗地里看着应枫。
谁料又出了这事。
他如今也只能多做点好事了。
应枫还需在医院观察,没出院,金澍也一直没离开医院。
哪怕已是晚上,据闻医院外围着的人还没散开。甚至有个别记者,扮成小护士或者医生溜进来,好在都被人发现,又给撵了出去。
另有官媒联系应枫,想采访他。
应枫发高烧,本来身上就疼,这次是真的高烧,烧得一点儿劲也没有。
电话是金澍接的,金澍如实转告。对方很好说话,再另约其余的时间,金澍好言好语地婉拒。对方不气,临挂电话了,还来了句:“金澍,我支持你们哦!”
金澍哭笑不得。
应枫是真的“火”了,他因发烧,挂了水,很早就睡着。
陆陆续续又有许多媒体打电话来约时间采访,全是金澍接的。金澍干着往常就连小邓都不干的话,像应枫的小助理一样,直到深夜,电话才消停。
金澍怕金贝贝害怕,给家里打电话。
贝贝是聪明的孩子,早就从网上知道了发生了什么。金澍给他打电话,他很乖地说:“爸爸,我听话的。我不出门,我在家等爸爸们回来!”
儿子这么乖,说的话,听得金澍都眼酸。
儿子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