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谢翡踩着小三轮穿行于巷道中,路面铺着凹凸不平的碎石板,骑车时颠得厉害,银粟的毛都抖落了几根。不过谢翡倒没觉得难受,他欣赏着沿路的繁花翠芸、粉墙碧瓦,迎着微风和阳光,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歌。

突然,谢翡一个猛刹,差点儿将身后的银粟甩飞。

视野前方,五六个混混堵住了巷口,领头的男人很眼熟,正是昨天来客栈逼迁,结果惨遭湘妃殴打又落荒而逃的光头。

和昨天日天日地的出场相比,今天的光头男憔悴了许多。他额上缠着一圈白纱布,脸上还贴了狗皮膏药,狞笑着走向谢翡:“巧哈?还以为你娃吓破了胆,结果电线杆上插鸡毛——胆子挺大嘛,敢来老子们的地盘晃!”

“专门堵我啊?”谢翡随意搭着车把,漫不经心地问:“不怕我报警?”

“报警?哈哈哈!”光头男并一干喽浮夸大笑:“在绍阳镇,老子们的事有条子敢管咩?”

“大哥你也太嚣张了,倒是让我想到一个成语。”谢翡露齿一笑,笑容是独属于少年人的张扬:“无、发、无、天。”

作者有话要说:

谢尧:我叫谢尧。

郁离:泻药?

谢翡:谢邀,我刚从飞机上下来……

第5章

“会议纪要?”

客栈前院,郁离大致浏览过ipad上几页拼音加文字,还是很难相信:“他居然叫得动银粟?”

别看银粟在他面前一贯狗腿样,对着外人可是从来不屑一顾的。

“叫得动啊。”阿福懒洋洋拨弄着额前垂下的一缕紫色刘海,“银粟很积极,还主动求摸。”

“……”郁离低声唾弃,“不争气的东西,色迷心窍的蠢货!”

忽然,郁离心有所感地抬头。

日光云海间,他口中的蠢货正疾飞而来,转眼就冲到近前。

银粟速度太快,来不及收势,一头扎进主人怀里。

郁离闷哼一声接住它,刚要开训,就听见了银粟尖锐的叫声。他神色瞬变,厉声质问:“在哪儿被堵的?”

在银粟指明方向后,郁离忙将它扔给阿福,一个闪身冲出了院子。

同一时间,绍阳镇。

逼仄的巷道内一片狼藉——小三轮翻倒在地,各家栽种的盆栽和堆放的杂物散得满地都是,几个混混鼻青脸肿、横七竖八地躺着,呻吟声此起彼伏。

而叫声最凄厉的,非光头男莫属。

“大哥,我的成语教学课程有趣吗?”谢翡蹲在光头男身边,手里握着根捡来的草茎,一下一下地戳着对方肿成猪头的脸。

光头男满眼惊惧,“嗬嗬”直喘。

“还敢堵我吗?”

光头男一脸绝望,以眼神求饶。

“想我放了你吗?”

光头男使劲点头。

“行吧。”

谢翡出人意料地好说话,他撑着膝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手下败将。逆光的暗影模糊了他的表情,也同时投映在光头男身上,成为后者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以光头男的视角,只能看清谢翡弧度优美的下颌线,以及轻轻开合的唇。

他心脏一缩,有种类似于失重的恐慌感,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听见来自邪神的诅咒。

但谢翡只是问:“有钱吗?”

光头男:“……”

“你们刚刚惊扰了住户,吓得人家现在还不敢出门,说不定就耽误了正事。”谢翡随意指向一扇紧闭的房门,格外正气凛然:“而且你们砸坏了那么多花花草草,严重破坏环境,难道不该赔偿吗?”

光头男:“……”

谁也没料到,一场围堵发展到最后,竟成了闹剧。

谢翡督促着混混们挨家挨户赔钱,收获了不少来自人民群众的夸赞和掌声。

临走前,谢翡还不忘善意提醒:“大哥待会儿记得收垃圾啊,现在刚开始施行垃圾分类,抓得正严,搞这么乱会被罚款的。”

自认社会主义好公民的谢同志扶起小三轮,在混混们既庆幸又一言难尽的眼神中,操心地多问了一句:“干湿垃圾会分吧?”

“会,我们会!”混混们点头如小鸡啄米,齐声背诵:“是干是湿 ,让猪试吃,一吃便知。”

谢翡终于放下心,慢悠悠骑出了小巷。

可没多久,他又不得不停下。

“郁先生?”谢翡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你什么情况?”

眼前的郁离还是早上那身行头,却非常违和地骑着辆女士自行车,单脚踏地时连腿都打不直。对方一贯苍白的脸上多了层薄红,鼻尖还冒着细汗,虽然无损颜值,可着实有些狼狈。

“你什么情况?”郁离没好气地质问:“不是被堵了吗?”

“是银粟报的信?”谢翡一猜就中,心说难怪后来都不见它影子,“没事儿,碰巧遇见了昨天来客栈捣乱的混混,呃……你应该知道那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