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这种温柔的攻势,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若非赵宁方才踢了不该踢的地方,他或许会随了心意一次。
但赵慎知道,这样是不妥得。
两人四目相对,赵宁感觉到赵慎的脸色微妙的变化着,是痛苦?愠怒?还是纠结......?
赵慎缓和了小片刻,双臂依旧撑在赵宁两侧,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他舔了舔唇角的血迹,那个清冷漠然的赵慎此刻显得有些痞子风.流,他又是一声长长的低吟,俊脸突然伏低,呼出的热气一阵阵喷在赵宁脸上。
“小五,你一直想要的就是四哥,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
“对四哥倒是下手挺狠,那些人欺你时,你怎么不动手?是不是仗着四哥舍不得对你如何,你才这般胆大?”
赵慎习惯了万万人之上的滋味,这世上还不曾有人这般“伤”过他,他有时候痛恨赵宁如今的软弱,但他绝对不期盼着赵宁在他面前强硬。
这厢,赵宁听的不是很真切,赵慎气息不稳,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他的重重气息所包围,这也是极为煎熬的。
什么叫她一直想要的就是四哥?
她哪有?
这话听着并不违和,但她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
也不知道四哥伤的怎么样,赵宁闹了情绪,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下脚没有注意分寸,若是真的踢了龙.....脉,这个事就严重了。
赵宁在一片慌乱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理智,她的结巴已经差不多好了,当着四哥的面,她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遂道:“我,我并没有!那把团扇,是要还回去的,你却摔了,我自是生气。还有,你,你不能就这样对我!”
赵宁到底是生在这个世道,女子自幼受到的教养便是一个“德”字,她与赵慎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兄妹之名,他竟然还上了她的榻!
赵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无力一笑,万般无奈,他寻她太久了,也等了太久了,更是幻想了太久了,险些忘了一件尤为重要的事。
可当初的她,怎会在意这些?也不知是谁,一遇雷雨天,就会钻他的被窝。
赵慎缓和了少许,他从赵宁身上起来,而赵宁自己也很快坐了起来,如此一来,荷花粉的床铺上一抹艳红尤为醒目,两人看见这一幕,俱是一愣,赵慎嗓音一沉,“你.......可是不舒服?”
什么不舒服?
他又不是不知道!
赵宁依旧倔着,嗔道:“没有,我舒服着呢。”
赵慎一凝眉,想到了什么,他低头理了理身上的衣襟,将被赵宁踹过的地方遮住,动作似很无意,但赵宁却是看的明白。
两个人突然之间都有些僵持。
赵慎与赵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再有下次,你这辈子可就毁了。”
赵宁:“.......”
见小女子对他爱理不理,赵慎多看了一眼那抹牡丹花一样的艳红色,“小五应该知道,四哥不能娶公主。再给四哥半年时间,四哥已经在尽力了,你那么想嫁我,我怎能不尽力。”
赵宁本不想理会,可四哥越说越离谱,她哪有迫不及待地想嫁他了?
即便是心悦赵慎,赵宁也没想过这么早就成婚。
“我才没有,你忙你的,若真娶了公主,那.....那也是你的事。”赵宁想为自己辩解一句。
赵慎知道她又在倔了,可他还是只能包容她,他转移了话题,“呵呵,那把团扇你不用还给朱明耀了,日后不要见他就是。”
其实,赵宁并不想见外人,她很容易知足,就待在侯府,整日与小七小八在一块,也是挺好的。
赵宁点了点头,赵慎临走之前,俯身身想去亲她,赵宁撇开了脸,没有让他碰触,赵慎退了一步,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她头心亲了一口,“我走了。”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不一会,赵宁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还不快进去伺候姑娘换衣!”
“是!”春竹与夏雪纷纷应下。
赵宁看着床榻上的血迹,实在是太囧了。
*
赵翼一身宝蓝色簇新的锦袍,玉冠束发,身段颀长俊逸,他今日格外修整了一番,样子三分倜傥,三分风流,还有三分庄重与严肃。
他骑在马上,望着远处愈来愈近的车队,问了一声,“可是长公主与公孙将军的车队?”
随从觉着奇怪,他这都禀报过一次了,二公子怎的又问?
随从道:“回公子,正是!”
赵翼踢了马腹,驱马往前,他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公孙月,他便一定会过来迎接长公主与公孙衍回京。
长公主与公孙衍对赵翼颇有印象,当初将他从公孙月床底抱出来时,这孩子就像是只时刻防备旁人的小兽,小小的人儿却是眼神犀利坚毅。
夫妇二人这次再见赵翼,初一眼竟有些惊艳到了,但见赵翼气度不凡,一看就是男儿的翘楚。
长公主与公孙衍在半路已经收到报信,他二人自是知道公孙月已经许配给了高丽太子,夫妻两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当真舍不下。
公孙月这次入京之前,对夫妇二人说过,她将来是要嫁赵翼的。
可如今这事,还是没法子解决了。
“长公主,将军!晚辈接二位入京。”赵翼抱拳,有礼道。
长公主瞧着赵翼,自是越看越喜欢,要是公孙月嫁给了他,这今后便能在京城定下来,她这个做娘的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