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侯门风月 离九儿 2484 字 8天前

肖程不是说赵凌只是玩.弄她么?

可赵凌却是真的来娶她了!

王氏内心积攒了多日的阴郁像被一阵清风吹散,脸颊上微微发烫。

这厢,王家老太爷和王家大爷亲自去了前厅接待定北侯府的三位公子,要说定北侯-赵凌,他们已经见过了,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几的光景,怎的三位公子都是成年男子的体魄了,各个气度不凡,不愧是顶级的高门贵户,寻常人家岂能养出这样的子嗣?

“三位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啊。”王家大爷有些紧张气虚,搞不好这三位贵公子日后还得喊他一声娘舅,他怎的这般慌张呢?

赵夔是个人情极为达练之人,对待王家人的态度恰到好处,没有半分傲慢之色,说话间已经抱着三岁的良哥儿在怀里了,还捧着他颠了颠,哄得良哥儿一阵“哈哈”大笑,俨然就是王家的亲人了。

赵夔还特意见了赵宁,瞧着小姑娘个头不高,他笑的太过,像个相貌俊朗,但意图不良的人牙子,“小丫头,几岁了?”

赵宁:“.....快十一了。”

赵夔又笑:“十一好啊,过几年就该说亲了。”

赵宁:“......”呃?

赵家三兄弟,除却赵慎一直脸色很淡,赵夔与赵翼俱是热情的不得了。

如此,王家老太爷和大老爷即便心中有事,也没有说出来,这定北侯的真心到底有几分似乎已经不需要问了。再者,定北侯这样的阵势,哪里容得王家反对婚事?

媒婆很快就跟王家交换了庚帖,成婚的日子被定在了来年开春。

赵夔和赵翼看了一眼赵慎。

老四这回又猜对了!

兄弟三人留在王家用了便饭,王家的庭院内鳞次栉比的摆放着成堆的聘礼,看的李氏眼睛都亮了,王家大爷却警告了她,道:“你休要打这些聘礼的主意,芷婼也不易,她出嫁时,这些东西还会当作嫁妆送过去,在大户人家过活,没个体面的嫁妆怎么能成!”

李氏的心就跟被刀片搅过了一遭,但小姑子真要是成了侯夫人,她倒也不急着占了这点便宜。

肖宁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定北侯府的人,她上辈子见过这几人,跟了朱明辰之后,这三人时常会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到了后来肖宁才知道朱明辰是有意为之。

据她的印象当中,世子爷赵夔是笑面脸,赵翼的性子则温和如三月天,赵慎却常年一张冰玉脸,三兄弟性格迥异,但几乎是一同出现,又一同消失,可谓形影不离。

但赵慎问鼎之后,赵夔先被发配到了边陲,没过几年赵翼也不知因何得罪了赵慎,至于下场是怎样的,肖宁就不得而知了。

有一件事,肖宁一直想不通。

她死后魂魄不得善终,一离开赵慎身边数丈,又会被强行拉了回来,她始终想不明白。

其实,真要算起来二人之间的交集,还真是屈指可数。

入秋之后,日头很快西落,暮色渐渐笼罩在王家宅邸的上空。

王家明面上挽留了赵夔等人住上一夜,没成想这三人真的应下来了,王家下人又是一番折腾,才将厢房收拾干净。

院内桂香暗溢,肖宁在小径上一路小步往前。王家的府邸比不得京城大户,但胜在花木甚多。她上辈子无意中卷入夺嫡之争,朱明辰还曾让她做过违背良心的事。

这一世重来,本来还想着小心翼翼,绝不重蹈覆辙,母亲日后嫁了定北侯,她自然也不用给朱明辰当妾了,怎么好像一下子什么难题都解决了?

上辈子十岁回了肖家开始,她就没有过一天的安稳顺遂的日子,还从未想过衣食无忧,无灾无患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肖宁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不过一想到今后可能发生的事,她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赵慎称帝之后,定北侯释了兵权,在家含饴弄孙了。她记得上辈子的定北侯一直不曾再娶,孤寡了一世。

赵慎就连定北侯也忌惮么?

他这人藏的太深,他身上究竟有怎样的秘密?

早知道,当初当鬼魂时,肖宁就该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那样就能知道更多的事了。今后方知如何应对。

正寻思着,就在小径尽头一处桂花树下,一抹沁着月光的白色身影让肖宁突然止了步子。

有些人天生有种矜贵气度,而赵慎身上却隐约泛着丝丝凉意,或许是做鬼魂之故,当初肖宁在赵慎身边时,总是觉得冷。

她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谁,步子顿住时,便弓着身子往回走。她视线盯着赵慎的背影,生怕他突然回看过来,就在进退两难时,赵慎当真看了过来。

小姑娘的脸映着月光十分清晰。姣媚如月,便是眼下的光景。

赵慎薄凉的唇几不可见的动了一动,从他嘴中飘出了几个字出来,“你躲什么?”淡淡的,轻轻的,卷着桂香荡了过来。

肖宁是该受宠若惊?还是该诚惶诚恐?

王家的府邸没有太过清楚的内外院之分,这处院子本就连同前院,绕过一条小径就能通往肖宁和良哥儿住的地方,肖宁今日不过是想散散心,哪里晓得会遇见赵慎?

二人之间隔着数十丈之远,但肖宁似乎可以感觉到赵慎的眸光,他眼角还有一颗微小的黑痣,肖宁上辈子靠近他时,细细瞅了几眼,这颗好像是‘泪痣’,长在他的眼角有种别样的诡谲邪魅之感。她当鬼魂太无聊了,又无法远离赵慎,故此多半时间都是在盯着他看。

就连精细到他睫毛的长短弯曲,她都一清二楚。

肖宁内心有些微妙的古怪,她就站在那里,挺直了胸膛,这辈子她再也不是旁人瞧不起的妾了,道:“我恰好路过。 ”

小姑娘看架势很有魄力,赵慎又不说话了,修长白皙的手指抬起,轻折了一根桂枝,没有看着肖宁,只是道:“那你走吧。”

他嗓音依旧很淡,像淬了细冰,卷着夜风飘了过来。

肖宁身子一颤,似有凉意袭上心头,心道:这人日后会是至高无上的帝王,还将是自己的继兄,我是不是不该这般疏离?

人都是习惯性自保,没有人明知对方的身份,还做些无头无脑的事出来。肖宁承认自己的目的不纯,可为了活得体面,甚至为了生存下去,这种违心之事,办起来也没那么难。

她眸光莹莹,道:“天凉了,你怎的在这里?”

赵慎的右手抬起,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根桂枝,他很会挑摘,上面一簇簇金黄的桂花,缀满枝头。

赵慎朝着肖宁走来,神色泰然。因着他的步子太过轻飘,以至于走来时,白色衣角拂起,似也带着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