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就在她的耳朵旁,近得几乎要亲吻到她的耳朵尖,规律有力的呼吸喷在她的脖子上,温热湿润的,酥酥麻麻的痒,这种痒一直蔓延,仿佛一直穿到了她的心里去。
他的声音也是极好听的,温温柔柔的像根撩人的羽毛,但里面带着轻嘲。
他道:“那年我上你们家去提亲,我记得你说过,你是死也不会嫁给我。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呢?嗯,广平侯夫人。”
观音注意到,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观音沉默了一下,脸上依旧平静,心里却早已波澜四起。
过了有半会,她才开口道:“我记得你也曾经说过,总有一天会让我求着你要我。如今也不过是证明你是对的,而我是错的而已。”
萧琅“呵”的一声笑出来,笑声里带着自得。他的手指放在她光洁的脖子上,像羽毛一样轻轻的划过去,一直到她光裸的肩膀。
他的声音是轻飘飘的:“我是这样说过,但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要你?我如今是万民之主,富有天下,天下的女人只要我想,就能到我的怀里来。而你,早已经不过是残花败柳。”他说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仿佛在仔细端详她的脸,继续说道:“就凭你张脸吗?天下比你这张脸更美的虽然不多,但也绝不是没有。”
观音脸上微红,且渐渐蔓延到了耳根处。
哪怕心里早有准备,哪怕在打算来的那一刻,她就早已想过将自己所有的尊严扔到地上。但在这一刻,面对他的嘲笑和羞辱,观音还是感觉到了屈辱。
萧琅看着她渐渐涨红的脸,越加饶有兴致的轻笑了起来:“怎么,生气了?”
观音垂着眼睛默了一下,然后道:“看来是我想错了,我以为皇上是希望我来的。那我这就离开。”说着从他怀里挣扎着起来,意欲离开。
他却又攥紧了她的手重新将她拉回怀里,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离得更近靠得更紧。
他笑:“你以为朕的行宫是你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的嘴唇吻在她的脸颊上,又移到她的嘴唇,吻了两下又放开她,继续饶有兴味的道:“虽然勉强了些,但送上门的女人,朕也没有打算拒绝。”说着重新将手放到她的脸上,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继续道:“至少现在你这张脸,还是很能愉悦朕的……”
“你说你们女人是不是犯贱,当年朕以正妃之位求娶,你不要。如今都是有夫之妇了,却又缠上来……或许你觉得,红杏出墙比较有意思。”
…… ……
行宫的另一边里。
程观廉换下了身上的铠甲,换上了常服,正准备洗把脸就小憩一下,然后再去查看景山下的巡防。
此次皇帝出巡,孟绍负责景山内御驾近身的防卫,而他则负责景山下面。
有他的亲卫急匆匆的走进来,甚至来不及行礼,直接走到了他的身旁,唤了一声:“大人。”
程观廉皱了皱眉头,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亲卫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程观廉脸上顿时一寒,整个脸都阴沉起来,拿起剑推开亲卫,直冲冲的就走了出去。
程观廉是在永德殿外不远处的游廊碰上孟绍的,孟绍的脸同样是乌沉沉的阴翳,靠在游廊的柱子上,持剑抱手,眼睛望着永德殿的方向。直到听见程观廉过来。
程观廉眼睛阴沉的盯着他,声音冰冷的问道:“程观音呢?”
孟绍看着他,蹙着眉头,声音低落的叹道:“来不及了。”
程观廉紧紧的盯着他,仿佛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他道:“好,很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夫。”
说完就脚步飞快的从他身边而过,一路往永德殿的方向而去。
孟绍脸上一惊,连忙问道:“你想干什么?”说着上前准备将他拦下。
而程观廉却抽出了剑回身一剑劈了过来,将他挡了下来,然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头也不会的走了。
孟绍连忙追上,一边道:“你不要冲动。”
程观廉却并不理他,一路脚步加快的到了永德殿门外。
永德殿的大门渐渐合上,依稀可见里面的纱帐纱帘一层一层的放下来,银红色的纱帐飞舞,最后终于被紫檀木的大门隔绝在内。
程观廉急忙走上前去,却被殿门外的两个侍卫拦了下来。
程观廉怒道:“让开!”
站在门外的魏公公走了过来,笑着道:“程大人,您有什么事,还是等明天再说。”
程观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有紧急军情要禀报皇上,你进去通报。”
魏公公笑了笑,别有深意的道:“程大人,您现在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只能等明天再说。”
程观廉道:“延误了军情,你担当得起吗?”
魏公公对他微拱了拱手,道:“还请程大人见谅。”脸上的表情并不肯想让。
程观廉抽出剑来,直接指向了门前的侍卫。
孟绍这时候也已经追了上来,正准备上前相劝。
这时候周轻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拿剑指着侍卫的程观廉,沉了沉眼,道:“程大人,在御前动刀动剑,你这是想造反吗?”
他对他示意了一下,声音凌厉的道:“把剑收回去,马上离开,我只当这件事不知道。”
程观廉也知道御前动剑不当,刚才只是气急了。
此时他将剑收回稍里,重新望着周轻,怒道:“真没想到周大人是这样的人,美色魅上,更何况还是臣子之妻。周大人,你这是打算当个奸佞之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