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韧子原本就心神不宁,现在又被训斥,便又露出怯相。智宣见状,便笑着解释说:「今天韧总一整天都在公司总结海滨展会项目相关事宜,下班了就带着下属们一起去庆功了。我都听说了,大家都说他好,赏罚分明,能够鼓舞士气。」

郁老爷闻言一怔:「真的?」

韧子便委屈地说:「当然是真的,我的打卡记录和餐饮发票都在呢。」

郁老爷笑道:「不错嘛,还知道打卡和开发票。」

这话也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反正韧子听得是挺不舒服的,结合着今天遇见穆初桐的事情来,便更不愉快,心情不好全写在脸上。郁老爷便说:「现在越长大倒是越娇气了!说你两句不得了?我这样你受不了,以后要到顾家那儿去见长辈,也是这样?」

韧子听了这话,一愣一愣的:「见长辈?」

郁老爷便道:「可不是么!你和顾家那小子胡闹吗?难道不得多去看望人家的长辈?你的顾世伯,表面笑嘻嘻,实际上也不是特别好相处的主儿。你做他的『贤侄』时,他固然和蔼。若说要当他的家人,就知道他的严厉了!你难道没听说,顾家那两个娃娃8岁就知道根据成绩申请零花钱了?顾家从不养闲人,纵使顾世伯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优待,但你也不能太荒唐。」

韧子总算听明白了。顾世伯对儿女严苛,从小就要求他们做「有成绩」的人,这点韧子也是看在眼内的。如今落到自己头上,便立即感到压力太大。韧子从小到大,何曾有过什么成绩?这样说来,顾世伯一定不满意自己了。

原本还好的,现在一想到穆初桐已经是成功人士了,韧子就更是愁云惨雾。

郁老爷正要继续教训韧子呢,智宣倒是看出了韧子一脸阴云的,便截口说:「我看韧总喝太多了,先扶他去歇着,喝点茶解解酒才好,不然明天又得头疼了。」说着,智宣就要拉走韧子了。

郁老爷却说:「慢着!」

智宣默默叹了口气,笑问:「怎么了?」

郁老爷脸上居然多了几分别扭,只拧着脸僵硬地说:「你也不必叫他『韧总』,横竖是一家人,没那么多总来总去的。」

智宣听了,先是一怔,然后便笑笑答应,拉着韧子走开了。

智宣将韧子送到餐厅里,又给他泡了杯热茶,一边问道:「怎么神不守舍的?」

韧子便托着腮问智宣:「你有前男友么?」

智宣一怔:「嗯?」

韧子又问:「我哥有前男友么?」

智宣将茶递到韧子面前,说:「怎么这么问?」

韧子便苦恼地说:「不知道……」

智宣便猜了一下,说:「你是嫌顾晓山的前任太多吗?可你的也不遑多让啊!」

韧子便沮丧地说:「对啊!那你说可怎么办?」

智宣答:「就当他们死了好了。」

韧子一怔:「这也行吗?」

「怎么不行啊?」智宣一脸理所当然的。

韧子啜了一口热茶,喉咙是舒服了些,但眼前仍闪过穆初桐与顾晓山站在一起的画面,这让他不舒服。他皱起眉,又说:「你倒是不怕我哥私下去见什么人,做什么事?」

智宣笑道:「私下?私下我和他住一起呢,他要做什么事,还能瞒得过我?」

韧子点了点头,似有所感,正要说什么,顾晓山的电话就打来了。智宣笑着说:「你也是吧!顾晓山查你查得可严了!」说着,智宣便离开了餐厅,懒得听韧子和男朋友打电话卿卿我我。

韧子接起电话,便问:「怎么那么晚打给我?」语气中有些几乎掩饰不住的恼意。

顾晓山自然察觉到韧子语气里的不悦,便笑着解释:「今天晚上有应酬。我一处理完就立即给你打电话了,没想到还是太晚了,打扰到你休息了么?」

顾晓山语气让人生不起气来。

韧子却非常在意,只问道:「什么应酬?那么晚?」

顾晓山便道:「还是c国的项目。也是属于最近海外扩展业务的策略。今天见了几个在国外做餐饮的华人同行。一起商量合作的事情。」

韧子回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google了穆初桐的资料,穆初桐确实是在c国做餐饮的,也确实是华人。他想起今天穆初桐去的那个包厢,是个大包厢,还有徐芸芸在忙里忙外,想必确实是商务晚餐,而不是老情人叙旧。可他就是特别不爽。

韧子又觉得自己这个不爽没有道理。他从来觉得不该打扰对方的工作,人家是堂堂正正的商务应酬,他在这儿不高兴个什么劲呢?

韧子陷入纠结,便呆呆的不说话了。因为是电话通话,所以沉默会显得分外尴尬。

顾晓山等了几秒钟,便接上了话茬:「你呢?你今天干什么了?」

韧子便道:「我今天去富贵园吃饭呢。」

「好的,我明白了。」顾晓山想了想,说,「你见到穆初桐了?」

「嗯。」韧子低声答。

顾晓山便道:「他确实在宾客之列,但我却是今天去到才知道的。本来没有邀请他,他是朋友带过来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便不见他就是了。」

韧子却立即说:「那倒不必,你要是觉得合作是必要的,那就合作。还是工作比较重要。你……你别和他……你知道的,旧情复燃就好。」

「什么『旧情复燃』,你说什么?」顾晓山吃吃地笑了。

韧子梗着脖子说:「他不是你的初恋情人吗?」

「胡说。」顾晓山断然否认,「不是说了,你才是我的初恋。」

顾晓山这个论断说得斩钉截铁,韧子一时是答无可答。

过了半晌,韧子才慢慢说道:「嗯呢,那行吧。」

顾晓山听得出来韧子心里还是不痛快,便继续说道:「他现在回国了,是我的同行,以后难免再碰见。但是你既然不喜欢,单独见面我必然是能免则免,若再见到了,也一定告诉你,不叫你多疑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