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开除?」 伊莎莎不敢相信刚下机在杜拜国际机场就听到自己无缘无故被开除。

「对,不要问原因,你知道公司规定,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跟你多加讨论这件事。」

「好吧,那我只好去工会申诉。」

「莎莎,公司也没办法。记得把制服乾洗好和其它公司财產还回来。你的回程机票会有人处理好。」航空公司杜拜站站长暗示她原因不单纯,边陪她走到门外。

「太扯了。我最近怎么一直遇上奇怪事件。」莎莎拖着登机箱走出机场,站在巴士站牌,面着阳光望向起飞的班机兴叹。

手机也在这时不识相响起。

「是,房东太太。什么?搬走?…好吧,我回去马上搬走。」莎莎心里开始猜到是谁搞鬼,无奈自言自语:「看来回去后只好去克洛依家借住几天。」

「上车。」高级轿车里尚恩探头叫她。

「是你搞的鬼!」莎莎完全瞭解她为何衰运连连。

「要工作我可以给你。」

「你是在报復我不理会你?」

「给你更好工作怎叫报復。」

「我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

「我只是想对你好。」

「你承认了,就你害我被开除。」

『叭!叭!』后面的车等得不耐烦猛按喇叭。

「进来。」

「不要。」

「那我只好……。」尚恩伸手把莎莎拉进车里,司机早趁两人吵着把莎莎的登机箱塞进前座里。

不久,加长型礼车开进大型酒店和购物中心建筑群里停下。

「下车。我?说?下?车。」尚恩站在车外看着莎莎满脸不快,他一个一个字分开清楚命令着她。

雷恩和安德鲁坐在豪华现代简洁风格大厅透过落地玻璃墙远远看着中东白袍打扮高挑男子和个陌生女人。

尚恩向来对女人冷静温和,现在手上竟扯着个穿空姐制服的东方女人。

「就她?」安德鲁好奇发问,看着俩人穿过玻璃大门。

「对。」雷恩带笑答道。

「难怪他心情不好,这女人看来对他免疫。」安德鲁笑着起身迎向两人。

尚恩在雷恩和安德鲁面前停下,莎莎看着眼前两个高大男人礼貌性对她笑着,一位是常上报纸的中美混血影视大亨,另一位白人男子她没任何印象。

「我的朋友雷恩和安德鲁。」尚恩向她介绍。

「您好。」莎莎不好意思微笑,两人一定看到她和尚恩争执着,而她身上还穿着空姐制服。

尚恩立刻招人替她准备更换衣物。

「请跟我来。」

她马上被请到另一头,消失在电梯门后,连抗议都来不及。

圣殿骑士团里负责情报和安全的雷恩则被安全人员请到一旁讨论公事。

「尚恩,有什么你没告诉我?我知道你担心十叁氏族对她不利,但你会不会反应过度。」尚恩保护瓷娃娃似的行为,让安德鲁有点不安。

「没有,有什么瞒得住你。」尚恩边就座边说。他一连串使用公共资源的行为,身为会长,安德鲁当然不会没听说。

「怎么找到她的?」安德鲁知道莎莎是尚恩办公室里壁毯画里的女人。

「自动送上门。」

黑头巾下莎莎脸色可好不到哪去,先是勉强穿上黑袍,并套上头套,打扮得跟回教国家女人一样才能出门,在饭店商场逛个街又被跟。

「你们不要再跟着我。」

「总裁有令。」

「唉,你也是拿人薪水。我要回房了。」莎莎放弃说服眼前像山一样体型的保鑣。她打算等尚恩出现跟他说清楚之后赶快离去,现在这种情形跟软禁没两样。

「这傢伙可真是有钱可花又怕死,请这么多保鑣。」门外彪型大汉保鑣让莎莎又翻了个白眼。

「好累。」进入套房后,莎莎脱去黑袍和黑头巾,长时间工作后,什么都不想管,暂时什么都不去想,越过客厅走进房间直接倒在床上。

「人呢?」尚恩结束整天会议,拎着公事包进到房里,见到女用黑袍和头巾随意掛在沙发椅上。

「讨厌。讨厌鬼。」睡得正熟的莎莎说着梦话根本不知道尚恩跟她同房,且已经进到房间里。

「你在讨厌谁呢。」尚恩站在床边就着窗外夕阳边解开领带边歪着头望着她。

当然,莎莎梦中显然是讨厌害她丢差的尚恩。

「噢,我睡了多久。」莎莎睁开眼身处一片漆黑。「啊!」莎莎好不容易适应黑暗,找到床头开关,扭开灯看见有人也躺在床上,吓得大喊。

「嘘,是我。」尚恩连忙捂住她嘴,不想惊动保鑣。

「你在我房里作什么?」莎莎推开他大手紧张问道。

「这是我的房间。那你在我房里作什么?」尚恩邪气笑着,身上只有床单。

「你的……。什么?」刚睡醒的莎莎花了几秒消化这个消息和眼前景像后从床上跳起来,满脸防备站离他远远地,将身上衣服拉整齐确定没有露出身体部位,脸偏向一旁,用手遮住双眼不敢看他。「你…你把衣服穿上。」

「我习惯这样睡。」尚恩大言不惭。

「谁理你,快穿上。」莎莎落荒而逃,匆匆躲进浴室关上门。

急促敲门声在这时响起,尚恩随手拿起掛在椅上大毛巾围在下半身。

「进来。」

「先生。」僕人推来活动衣架,架子掛满衣物供两人挑选以参加晚宴。

莎莎听到声响拉开一小条门缝,轻拍胸前松口气,她总算有机会离开。

大型水晶吊灯垂在挑高大厅中央,两层楼落地窗外是座大温室种满各式非沙漠气候植物,豪华景象让莎莎站在楼上往下看简直看傻了。挽着尚恩的手才刚走下楼梯,许多名媛淑女走近尚恩与他谈话,莎莎很快找到机会远离他。

「去把她拦下。」尚恩苦笑远远看着着莎莎身影慢慢走向楼梯,指示经过的侍者前往。

「你要去哪?」尚恩摆脱围在他旁边的女人们走到她眼前,挥手遣开侍者。

莎莎本想出言抗议。

「嘘,别说话。」尚恩将莎莎拉上楼梯,离开宴会厅,在走道闪进厚重窗帘后打开一扇大型落地玻璃门,小路蜿沿在种满绿色植物点着温黄灯光的空中温室中。

不知是否沙漠夜色太美还是莎莎怕黑或怕冷,尚恩发现莎莎放弃挣扎,乖乖让他握着她手,在月光下漫步。

「你怎么认识宴会里这些人?」

「工作认识。」尚恩还没准备要告诉莎莎他的另一份『工作』是跟密秘结社有关。

「杂志上说你在美国长大,但你的法文很流利。」莎莎听到他跟某个女宾客用法文谈话。

尚恩皱眉不语,他不喜欢他的女人透过别人认识他。

空气中隐约传来香气让莎莎一阵晕眩,尚恩揽住她腰际,阻止她跌倒。

「没事,放开我。」莎莎急忙推开他,只换来更不平衡。

「小心。」尚恩整个把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莎莎急忙退开。

「好痛。」莎莎只听到碰碰两声,推开尚恩的同时手臂一阵疼痛。

尚恩手上不知何时多出黑色自动手枪,带着她闪进树丛,检查她身体,手指按压耳朵里小型通话器。

「雷恩,我在日光室,有人闯进来。」

莎莎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尚恩用身体护着她,她手臂伤口冒出深红鲜血,瞬间就染红尚恩胸前白衬衫,看上去触目惊心。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保持清醒!」尚恩单手扯下皮带绑在她臂上,脱下西服外套按在伤口。

「我感觉有点贫血。」莎莎看着慌乱的他,扯开个悽惨笑容,空姐工作长期跟时差抗战已经够她累,这下她觉得自己快掛了。

「撑住。」尚恩力图镇定,观察身旁环境确认安全,才转向莎莎,脸色不太好。

「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怕血?」莎莎眼前开始出现两个重叠影像,她知道自己快昏过去了。

「不准闭上眼!」尚恩命令着。

「我好累,让我睡一下。」莎莎神志开始不清楚,声音越来越小。

「莎莎!」尚恩抓住她双臂狠狠摇着她,但,她却什么也听不见。

吵杂声响由远处传来,不知何时雷恩已到他俩身边,他稍微探看莎莎伤势。

「尚恩。快带她回房。」

尚恩在雷恩掩护下抱着她奔回房间,安德鲁和女医师已经站在客厅等待。

尚恩放下莎莎在床上交给医生,混身是血逕自走到客厅坐下,把自动手枪放在桌上,他伸手用力按着似乎微微发疼的心脏。心痛,这种感觉好熟悉,像是曾经有过。他双手无力垂在腿边许久,身体一动也不动。

「任云雪?」医生过好久才走出房间,尚恩急着迎上前。

「疲劳和惊吓过度,已经施打镇定剂并包扎伤口,需要安静休息几天。药品都在房间里,你稍懂医术,今晚自己看着办。」被称做任云雪的女医生说话同时递给雷恩小透明塑胶拉鍊袋装着带血子弹。

「我想你该考虑让她知道你面临的危险。」安德鲁拍拍他肩膀,便和女医生及雷恩一起离开。

「为何有人想杀你?」莎莎失血过多虚弱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问他,看着他在浴室洗手檯洗去手上血跡,脱掉沾血衬衫,里面防弹衣上有个洞。他用毛巾擦去身上血跡,套上乾净衣服。

「……。」尚恩看着镜子双手撑着大理石檯面一句话也没说,手腕轻触水龙头某个地方,水便自动流出,他泼些水到脸上,心里自责没有保护莎莎,他没想到敌人会改变狙击目标。

「算了,我知道这些也没用。我想回家。」莎莎得不到答案,从床上坐起。

「不,莎莎。不行,等你復原再说。」尚恩大步走到她身旁按着她没受伤的肩膀。

「如果医生同意?」莎莎抬头望着他。

「我会询问医生意见,好好休息。」尚恩撒谎,帮忙她躺下拉好棉被,便转身要步出房间。

「尚恩?」莎莎看着尚恩的背影。

「不要担心,好好休养身子。」尚恩回到床边试图降低莎莎不安全感。

「你要去哪?」

「我会在这。」尚恩给她个微笑便步出房门,很快遣走僕人,吩咐保鑣在大门外待命。

「你怎么听懂我和其它人用法文谈话?」尚恩回到房间,拉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试图分散她对疼痛注意力,让她放松。

「高中搬到美国后在学校学。」莎莎的多国语言能力让她大学毕业后顺利进入航空公司工作。

「睡吧。」尚恩看着她发睏的样子。

「你会在这里?」莎莎拉着被子,还是有点害怕。

「嗯,闭上眼。快睡。」尚恩伸手握住她的手,哄她睡去。

镇定剂很快发生作用,莎莎不久就睡熟。

「莎莎、莎莎,醒醒。」凌晨当尚恩处理完所有的事,回到房间发现莎莎囈语挣扎着,他坐在床边轻轻摇醒她。长年作恶梦,尚恩知道只要醒来梦境便会退去。

「啊!」莎莎睁开眼。

「喝点水。」尚恩扶起她,正要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倒水,却被哭声吸引转而望向她。

「别哭。」尚恩坐回床边,温柔拭去她脸上泪痕。

「遇到你之后就一直出状况……你……你……。」莎莎呜咽的对他说。

「好,好,都是我的错。」尚恩敞开双臂,紧紧抱着她,一手轻拍她背脊。

莎莎靠在他胸前,有着前所未有安全感,多年来仅有自己独自一人生活的重担似乎都释放了。

「好好休息。」

尚恩想将她放回床上,莎莎拉住他手臂。

「莎莎?」

「不要走。你不是说这是你的房间?」

尚恩在床上躺下,把莎莎圈在胸前,他奇异感到平静,好像等待许久。这夜,尚恩没有被任何恶梦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