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不会。”她断然两个字,笃定而坚持。

秦肆笑起来:“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你这么肯定自己不会再去找他?”

赵舒于默了默,最后开口只有简单一句:“分了就是分了,没必要念旧。”

秦肆静看她,说长相,她只能算是清秀佳人,和惊艳卓绝远不沾边,却胜在耐看得很,有些女人美则美矣,可对着同样一张脸看上几年,再美的面孔也教人疲劳,赵舒于不一样,看得越久越让人心头发痒,秦肆早有领悟,都说女人是水,可在他看来,赵舒于无异于清酒,不烈不淡,柔骨生香,陈的时间越久,香味反倒越醇越浓,化不开,在他心尖上绕啊绕的,有时他也会想,赵舒于究竟是真的耐看,还是只是好巧不巧合了他的眼缘,亦或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从没想出个标准答案,最后索性也不想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必须找出答案,存在即合理,他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够了,毋庸置疑的是,他想要赵舒于,想了一年多。

赵舒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斜了他一眼,说:“你老看着我干嘛?”

秦肆笑笑,扬眉:“看自己老婆还不行了?”

“谁是你老婆?”赵舒于说,“我只答应跟你谈,没说要嫁你。”

秦肆眼色无声无息,不说话了,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她:“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

赵舒于看向他,撞上一双沉静的眼,他表情是难得的认真,乌黑眉眼醇醇净净的,敛去了戾气,温和许多,赵舒于不自觉缓下心绪,倒真认真思考起秦肆的问题,气氛正好,是个跟他说清楚的契机,赵舒于没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你太强势了,有时候做起事来真的很不尊重人,以前你追我的时候,我没肯答应,并不是因为你高中的时候欺负过我,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但是最根本的原因是我觉得我们根本就不平等。你从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跟你平等的位置上,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谈恋爱原本应该是你情我愿的事,可我现在跟你谈,还是你逼的我,用我家的债来威胁我。说实话,这种行为很无耻,也是很不尊重人的表现。”

秦肆太阳穴跳了一下,眉目竖起坚冰,黑眸黝黝地盯着她,跟要吃人似的,赵舒于看他表情不对,忙住了嘴,秦肆磨了磨后槽牙,沉着性子问她:“说完了?”

赵舒于调节了下呼吸,说:“没说完。”

秦肆嘴巴抿成一条线,整个人都冒着寒气,脸部轮廓冷硬,正要将她拽来面前时,她又开口:“但是既然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跟你在一起,那我们就好好谈,我当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如果谈得好,那以后就继续谈。”后半句话因不适合此刻气氛,刚到嘴又被她咽回去——如果谈得不好,那六个月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以后也别再见面了。

秦肆听不到她心里的后半句话,眼角眉梢释了坚冰,温和下来,问她:“谈得好,以后就继续谈?”

赵舒于点了头。

秦肆嘴角总算有了笑意:“看来这六个月我要好好表现才行。”

赵舒于没言语,秦肆又道:“你嫌我强势,那我以后温柔点好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改口道:“其实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强势不尊重人。”

赵舒于看了他一眼,怕自己眼里的不相信太过明显,很快又将目光挪开。

秦肆说:“追你的时候可能是表现得有点强势,可那是因为你一直排斥我,男性动物都有攻击性,所以才给你造成我强势不尊重人的假象。”

赵舒于仍不说话,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并不相信秦肆所言。

秦肆锲而不舍:“现在追到你了,当然要放在心上好好疼。”

赵舒于沉默不语,秦肆说到做到,语气都柔缓许多,说:“我送你上去?”

他的语气态度给了她可以拒绝他的错觉,开口道:“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赵舒于下了车,秦肆却也紧跟在她后面下来,她看向他,秦肆笑笑:“我不想你以为我不体贴。”

没办法,只好让他送她上去,他牵着她走,到了她家门口却又不舍得松开,赵舒于尴尬,毕竟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又不是正常恋爱,她撒娇也撒不出来,冷漠也冷不起来,干脆直言:“我到家了。”

秦肆松了手,赵舒于抬头看他,说:“晚安。”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秦肆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你一句晚安就把我打发了?”

赵舒于开门的动作停住了,秦肆说:“起码抱一下再走。”

他这话倒让赵舒于别扭起来,待在原地没动,秦肆又道:“不想抱我也没关系,我明白,理解。”

她又从别扭瞬变成心虚,好像自己真占了秦肆便宜、委屈了他一样,半分钟的思想斗争后,赵舒于还是转过身来,走到他面前伸手环住他腰身,既然决定了先跟他好好谈着,那她就应该有个女朋友的样子。

秦肆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柔软地贴上来,心尖上淌过一层暖流,唇角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手臂揽住她身体,将她整个儿圈在怀里,下巴轻抵在她发心,他强压着内心的得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而真挚,说:“上次在你家门口强吻你的事……对不起,我道歉。”

赵舒于一愣,说不上来的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想问秦肆:“你是真心的么?”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她不想质疑他的道歉,怕他从温和的大猫又瞬间变回凶横的豹子,开口只道:“明天见。”

秦肆只在她额上浅浅印了一吻,竟很轻易地放开了她:“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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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舒于认为今天这一天简直匪夷所思。

先是在赵落月公寓见到陈景则,接着又看到陈景则和秦肆大打出手,最后秦肆能变身似的突然变成了温柔好男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明天一大早就会被打回原形。

洗完澡躺在床上,突然接到赵落月电话,问她怎么不回微信。

赵舒于实话实说:“一直没看手机。”

赵落月说:“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赵舒于明白她指的是陈景则的事,说:“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明知道他在场,就不应该喊我过去。”

赵落月说:“我喊你过来,本来是想好好气一气陈景则,让他后悔自己当年那么对你。”毕竟她一直不知道赵舒于和佘起淮分手的事,在她看来,佘起淮比陈景则优秀许多,再加上陈景则至今没有女友,她便打定主意喊赵舒于过去扬扬威风,谁知道……赵落月叹息:“你带谁来不好,非把秦肆带过来。”

赵舒于没吭声,赵落月又道:“不过我觉得今天这事有点蹊跷,按理说,你跟陈景则都分手好几年了,就算秦肆高中欺负过你,陈景则也不该动手打他啊。”

赵舒于说:“我不想谈他。”

赵落月试探性地问道:“陈景则要是还喜欢你,你——”

“我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联系。”赵舒于打断她的话,“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以后再也遇不到最好,我不想再看见他。”

她语气决绝,赵落月不再多说,心里却叹着郁气,倒不是为陈景则可惜,她替赵舒于不值,赵舒于跟陈景则的事,她算是半个见证者,看过赵舒于掏心掏肺爱过陈景则,也看过陈景则爱上另一个条件更好的女孩儿,时至今日,分手失恋都已是好几年前的事,这中间几年,她再没听赵舒于提过陈景则这个人,本来以为她忘了个干净,没想到……赵落月有些自责,今天的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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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起淮晚上有应酬,回到公寓已是夜里十点多钟,刚进门就看到客厅里放着姚佳茹的行李箱,他走过去,拎了拎箱子,有些沉,应该是放满了东西。

没见到姚佳茹,佘起淮松了领带,脱下西装外套放去沙发上,往次卧方向走去,敲响她房门,里面没应声,他扭开门把走进去,姚佳茹还没睡,躺在床上看杂志。佘起淮问她:“我敲门怎么不理我?”

姚佳茹翻了页杂志,说:“找我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