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于简直想朝他翻白眼:“我没那么闲。”
秦肆冷哼一声,没说话。几秒的沉默过后,他突然用脚尖轻踢了下赵舒于脚下的细长鞋跟,赵舒于往旁边躲开,无语:“好玩么?”
“你们女人也真是厉害,天天踩着高跷走路,不怕摔?”
赵舒于懒得理他,他又看着她腕上的手链问:“链子什么时候买的?”
“前几天。”她随口敷衍道。
“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赵舒于沉默以对。
“那就是别人送的了?”
“……”还是沉默。
“谁送的?”
终于出了声:“你不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多么?”
秦肆没好脸色地问出一个名字:“佘起淮?”
赵舒于蹙眉:“他是我男友,不能送我东西?”
秦肆阴沉看她:“不能。”
他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赵舒于心里的火气又被他勾上来,脑子一热,她泄愤地摘掉尾戒,狠狠朝他身上砸去以出气,她凭什么就要受制于他?
那戒指从秦肆身上弹开,掉到地上后又滚了滚,最后停在一双粉色公主童鞋面前,秦肆目光一路跟过去,随着公主鞋往上,看到一个鼓出来的肚子,肚子的主人弯腰把戒指给捡了起来,肥嘟嘟的手指,胖滚滚的胳膊,小女孩四五岁左右,圆溜溜的一个,她先是低头端详了一把戒指,又往前看向凶神恶煞的秦肆,也不知是不是秦肆目光跟要吃人似的,小女孩浑身肥肉一抖,又弯腰把戒指放回了原处,突然有人喊了女孩一声,女孩扭回头,接着捏着手里的糖葫芦跑开了。
秦肆铁青着一张脸,浑身煞气蒸腾,赵舒于很快就后悔起先前的莽撞行为,看他面色冷硬,她有意缓和气氛,说:“你吓到人小孩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走过去把戒指捡回来,眉目凌厉,一言不发地把戒指递到她面前。
赵舒于迟疑半秒,还是沉默地伸手把戒指接过来又戴了回去。
两人之间气场怪异,赵舒于手机忽而震动起来,她掏出手机看到佘起淮的名字,犹豫几秒,见秦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手机屏幕看,她侧了侧身体,避过他目光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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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起淮刚讲完电话,佘起莹就凑了过来:“怎么样?她明天有没有空?”
佘起淮无奈地笑笑:“你发了话,她就是没空也得有空。”
佘起莹又躺回沙发,家里阿姨正好端来果盘,她叉了一块火龙果放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明天我帮你好好看看你新女友,万一要是看出什么不对,你得趁早跟她分,省得膈应我。”
自从几年前住出去,佘起淮每个月不见得能回来几次,今天难得过来吃饭,父母没拉着他问东问西,他这个妹妹倒关心起他的感情生活来。听佘起莹这么说,他也随她心意:“行。都听你的。”
佘起莹满意地笑起来,用脚尖轻踢了下佘起淮肩膀:“把遥控器递给我一下。”
佘起淮依言照做,佘起莹一边调台一边问他:“最近秦肆有没有什么动向?”
“这么关心他啊?”佘起淮打趣她。
“谁关心他了!”佘起莹不承认,“我就是好奇问问,问完他就问李晋。”
“没什么动向。”佘起淮说,“除了忙还是忙。”
佘起莹又问:“没认识什么新朋友?”
佘起淮笑:“他忙得连见我们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功夫去认识什么新朋友?”
佘起莹追着往下问:“客户呢?最后有没有接触什么异性客户?”
佘起淮耸肩:“我又不是监控器,哪能二十四小时实时监控他?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问他不就得了。”
“谁想知道了?”佘起莹又叉了块火龙果,“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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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舒于一通电话讲得如坐针毯,感觉秦肆看她的目光冷得可以掉冰渣子。
挂上电话她也没敢去正视他眼睛,他也不说话,周围是风声和行人过路说话声,赵舒于心里越来越不舒服,最终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说:“我们商量个事……你跟我的事,能不能一个月之后再让佘起淮知道?”
没听到回答,赵舒于默了默,接着又补充一句:“如果一个月以后,他因为你跟我的关系选择跟我分手,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见他一面。当然,除了工作需要以外。”
说完,还是没等到秦肆出声,赵舒于抬起头去看,对上他一双沉静的眼睛,就在她以为他今晚是不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出了声,语气有些强势地问她:“如果他不跟你分手呢?”
赵舒于顿住,组织了下语言,尽量用最温和的方式说道:“如果他不跟我分手,我会仔细观察他一段时间,就像你说的,看清楚他是不是值得我喜欢。”
秦肆不依不饶,一副不好糊弄的样子:“那你说说看,怎样才算值得你喜欢?”
☆、第18章 chapter 18
怎样才算值得她喜欢?赵舒于想了想,说:“喜欢我,尊重我,对我好。”
秦肆没说话,安然不动地站在风里,黑发黑眸,那目光深邃下去,望不出情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他目光沉静却压人,赵舒于有些抵不住,低头去看地面,风卷起旁边的落叶从她鞋面拂过,她突然有些好奇秦肆会给她什么答复。
他却仍旧不言片语,沉默地坐去她旁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与她空开一人位,赵舒于也没扭头去看他,依稀感觉到他离她有点距离,可那份压迫感却丝毫不减。秦肆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眼眸低垂,有丝疲倦的情态,两人一个比一个沉默,路上来往行人熙熙攘攘,更衬得他们之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赵舒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滞了几分,她尝试说些什么,蠕了下唇,最后还是作罢,索性闭口不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肆终于出了声,声线毫无起伏,语气便显得有些冷,但也不失认真,问她:“我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