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宋喜欢藏酒在仙界是众所周知的,他的宫殿里私藏的好酒估计抵得上大半个仙界的酒了,只是这么多酒竟然被一个人一口气喝的所剩无几,堇宋回来了估计要哭的眼泪哗啦了。
“唉,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好端端的跑到阿宋这里喝闷酒了呢。”冥王殿下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走到帝无湮面前蹲下,望着昔日里沉稳睿智内敛聪慧的八荒之主如今醉成这幅德行,忍不住摇头叹息。
仙侍在一旁小声的附和道:“帝君是那日从思过崖回来后就开始喝酒,冥王殿下,帝君是不是在思过崖那里受了什么刺激啊。”
舞邪尘闻言嗤笑一声,挥挥手打发了兴致勃勃的仙侍,兀自一个人看着昏睡的帝无湮,想着仙侍方才的话,不由得轻笑出了声:“呵呵,你怎么可能在思过崖那里受刺激呢,这天底下能刺激你的只怕是还没有出生才对。”
扶起帝无湮,舞邪尘在他的身后盘腿而坐,双手凝聚灵力覆上他宽阔的背,源源不断的雄浑灵力注入帝无湮体内。
“帝君啊,你再不醒来,你的小徒儿挽姜...真的要出事了。”
风清云白,苍翠万年之久的大树遮住了浮光,细碎的光照在两个人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投出一大片的阴影。
挽姜被关在晶石寒铁锻造的仙牢里,与其他所有的牢房隔绝,整日整夜里都见不到一个人。
她被关了三天,滴水未进,天帝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来看她。
牢里什么都没有,连个多余的石块都不存在,人间牢狱是最肮脏不堪的地方,但是仙牢却不同于人间,反倒是干净整洁无比。
这三天的时间里,挽姜静静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若是走近了细瞧,就会发现她那双原本潋滟灵动的眼睛,仅剩下一星半点的光泽。
龙绶剑的剑伤尚未痊愈,魂魄虽无大碍,但是身体难免会遭到些损伤,几日下来一张手掌大的脸蛋更是瘦的厉害,下巴显得越发尖了,眼睛也比以往大了许多,一眼看过去黑墨般的双眼竟有些让人害怕。
三日的时间不短不长,足以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足以让她懵懂无知的单纯臻至成熟。
仙牢四面无墙,一阵突然刮起的冷风吹来,挽姜微微的瑟缩了一下双腿,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脚腕处因微微的动作响起了一道清脆的铃声。
挽姜恍然,行动有些缓慢的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目光看向自己掩盖在裙下的双脚,慢慢的伸出手一点一点的将衣服往上掀起。
白裙底下,一双好看的玉足细腻好似美玉,泛着盈盈润泽。
她没有在意这些,她只顾看着自己脚腕上那条红绳,这红绳真的很难看,编织的歪歪扭扭,绳上的每一个结都粗细不尽相同,手法尽显生硬和笨拙。
看着脚腕上的红绳,她不禁想起了那名男子,眼底稀稀疏疏的笑意渐渐淡去,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陌上铃,久久的失神。
陌上铃还是在她脚上,炼化它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先前帝无湮耗损修为也只是将它的封印消除了一些,若不是天帝突然将她提前嫁去东海,陌上铃或许早就被拿走了。
仙牢里没有黑夜白昼之分,永远都是明媚的敞亮,带着侵入肌骨的阴寒,寸寸钻入,攻城掠地。
绥真静悄悄的走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睡着了的挽姜,眼角眉梢似有着千年不化的寒冰冷气。
陷入睡梦中的人儿似乎睡的并不安稳,精致秀雅的眉轻微的皱起,眉眼间绕着一股莫名的悲戚之色。
“阿梵…不要丢下我,我不要走…”
“我等你回来…阿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