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市,东城区,万达广场外,沿街的树荫下是一排的地摊,靠停车场的路口还有四五个卖手机贴膜的。其中一个地摊上卖的是各式各样的木雕,个头都是手掌大小,摆在蓝色的塑料布上。
摊后坐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手中握着柄小刀,正在一块木头上雕刻着。坚硬的柳木,在他手中仿佛跟纸张一样的柔软,只是几下,就做出个大致的粗胚。
再用了不到一分钟,粗胚就细雕成型,眼眉鼻嘴,跟摊前小凳上坐着的中年妇人一模一样。少年又伸手到身旁的矿泉水瓶里抓出一把细沙,把雕件放在掌心里摸了几圈,再张开手,那雕件竟就这样打磨好了,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一层微光,像是上了蜡。
“可真像,小伙子,谢谢你。”
接过钱,少年咧嘴一笑:“不客气。”
一个人像雕件只收二十块钱,还是现做,这放哪儿都是良心价了。自打少年在这边摆摊以来,活都接不过来,送走了这位阿姨,他才有空休息。
在身后摸出了啃了一半的西瓜,刚要张嘴,眼前又出现一双白嫩的长腿。
少年盯着看了两眼,又低头哗啦啦的啃着西瓜。
长腿的主人驻足看了两三分钟才问:“你这对木雕怎么卖?”
少年放下瓜抬头看去。
站在摊前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长着张令人窒息的脸蛋,上身是件白色的短袖衬衣,膨胀的上围快把衬衣给顶开了,雪白的脖颈上还挂着条细项链,也不知坠子是什么,都陷到里面去了。下身则是条黑褐色的短裙,将她那细长双腿修饰得恰到好处。
似乎还有一阵香味,从少女的身上散发出来,让少年想起了大白兔奶糖。
“喂,问你呢,多少钱?”
少年回过神,瞄了眼少女看上的木雕,那是一对的,一个扎着双股辫的小女孩,正叉着腰在训斥一个捂着耳朵,蹲缩成一团的小男孩。
“五十。”
“这么便宜?你这是柳木吧?”
“水曲柳。”
少年心说她要嫌贵,送她也成。想着被那老头骗来南海,说让去找指腹为婚的媳妇儿带回寨子里完婚。可谁知一到南海,他就把手机和钱包掉了,这才跑到公园拔了根柳树。拿刀把树给切成小块的,摆了个地摊做这木雕。
三天凑了七八百,晚上先得换个地方住了,那火车站旁边的小旅社住着晚上不安生。
“五十也不贵。”少女撅着嘴,蹲下去拿起木雕。
少年不敢盯着她看,就他这视角,少女那裙子都快撩起来了,走了个大光。
少女像还没发现被看光光了,眼睛只是盯着木雕,这对小玩意儿,她越看越是喜欢,想要是送给灵儿做生日礼物她一定喜欢。
正要去拿钱,头才扭到一边,突然从旁边急驰过一辆摩托车,车上的人手一伸,就拽住少女脖子上的项链。
少女猝不及防,脖子跟着往后一仰,坐倒在地上,颈上的项链啪地一声断裂,被人抢走。
“啊!”
少女脖颈上现出一条血痕,她捂着脖子急说:“帮,帮我抢回来,那是我妈留给我的。”
少年扶起她:“他跑不了。”
少年随手抓起地摊上的木雕,抡圆了胳膊往前一扔。
那摩托车手在兴奋的想着这条项链能换多少钱,看上去链子是纯金的,那吊坠是块绿水晶,也不像是低档货,找人卖了,晚上找小姐就有着落了。
嘭!
背心处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撞击力,车手身子一晃,喉头一甜,背像是被撕裂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车把,摩托车一摇,用力的摆动了几下,倒在地上,划出十多米远。
“拿来!”
少年追得飞快,几十米的距离,他才花了不到三四秒钟,少女看得目瞪口呆,都忘了脖颈的疼痛。
“拿什么?”
车手整条腿被压在车轮下,他还不肯拿出项链,手往摔开一条缝的车座里伸,那里他放了把匕首。
这少年敢不识相,那就别怪我……
“啊!”
少年一脚踏在摩托车上,钢制的车架被他一踏,立刻改变形状,车轮也压得更紧,车手吃痛,大叫一声,手也没力去摸匕首,眼神怨毒的盯着少年。
“给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车手摸出项链递上去。
少年夺回项链,再用力一踩,摩托车的后轮被踏断,钢圈刺进车手的腿骨里。车手拿匕首的时候他看到了,要是遇上平常人,怕就遭殃了,这种人,不给他教训,他是不会学乖的。
“谢谢……你。”
少女接过项链,才发觉少年痴痴的盯着她的胸口看,脸颊瞬时一红,揉着脖子要起身。少年扶她,手肘又碰到她胸部,让他也脸红了:“你叫什么?”
“林……萌。”少女看少年像比她还小两三岁,这才没往坏处想,“你呢?”
“陆飞,陆地的陆,飞天遁地的飞。”少年露出一口白牙,无邪的笑了下。
“刚才,谢谢你,这串项链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是我成年时她送给我的。”林萌说到这些,眼神中不免有点黯然,母亲才去世半年,多亏了陆飞,才没让它被人抢走。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陆飞说得很轻松,林萌这才留意他,仔细看起来还是挺帅的,长得也很阳光,眉宇间还有点稚气,但个头比一七零的她还要高半头。穿的就不敢恭维了,洗得脱色的黑色t恤加沙滩裤,脚上穿的还是人字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