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一个烂熟于心的电话：“沈铮，我要和你见面。”

……

挂了宝灯电话后, 沈铮在房间里走了几圈, 压根就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宝灯要给他答复了, 所以他十分紧张。订饭店, 选衣服, 甚至还做了一份策划。里面详尽地写了宝灯可能会问到的问题, 每道题的答案他都做了很多功课，力求宝灯满意。

一想到宝灯，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忙到很晚还没睡觉。

他来潜城出差后，起初孟丽敏还会隔三差五给他发消息，询问情况，后来沉迷撸猫，就懒得理两个儿子了。

这天孟丽敏得知他很晚还没休息，一个电话就拨了过来。

“沈铮，”她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注意身体，工作再怎么样，也没有身体重要啊。”

沈铮看着面前一份对答策划，羞于启齿。

孟丽敏又唠叨了几句，直到沈铮打断她：“妈……当初我爸怎么追你的？”

她呆滞地把手机拿到眼前看，没错啊，是我儿子啊。可他这辈子，就没和我说过这种话题！

想到宝灯也在潜城，孟丽敏“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兴高采烈地给沈铮讲了些往事，秀恩爱的同时，也告诉了沈铮不少道理，大致意思就是：宝灯是小公举，她做什么你都得宠着，她永远都没有错。

沈铮取经很认真，虽然他很想说一句；妈，我才是你亲儿子。

第二天，宝灯在约定的时间，和他见面。

他订了一间格调很高的日料店，提前半小时就来了。

按宝灯的喜好点过菜，他以为宝灯会酝酿一会儿，没想到她红着脸，竟直白地道：“学长，我考虑好了。”

沈铮愣住。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自己准备的那些开头词还没用上呢。

宝灯本来也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之前不喜欢沈铮，就利落拒绝他的牵手邀约，现在喜欢了，再害羞也得下手。

她清了清嗓子，这架势让沈铮十分紧张，死死地盯着她，就像是要被宣判的囚犯。

“我也是喜欢你的。”短短一句话，她僵直脊背，声音都发紧。

沈铮却瞬间被狂喜淹没，耳中像是有烟花炸响，眼前的景象，都自动加了一层绚烂的滤镜。

他根本没发现，宝灯话音落下，他嘴角就高高扬起了。

宝灯之前想的好好的，要一鼓作气说完，可与沈铮那含笑的眸子一对视，她差点儿就把自己的话给忘光了。

双手并成一排，挡着他的脸，她含羞带怯地娇嗔：“你先别看我，不然我说不下去了。”

“好，不看。”语气要多宠溺，有多宠溺。

沈铮偏过头，给宝灯留一个英俊的侧脸，耳垂圆润。

宝灯喝了一口茶，紧张地舔舔湿润的嘴唇：“我还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沈铮心说，来了，不枉费我准备了三天，保证你问什么，我都能答上！

“这两个问题，关乎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不是。”宝灯道，“是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沈铮缓缓转过头，含笑的面孔渐渐变得严肃，语气笃定：“那你可以不用问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选择和你在一起。”

宝灯哑然。他的感情，就像是海上的风浪，一遍遍冲刷这她的心房峭壁。

半晌，她也笑了：“学长，你别打岔。”软软的语调，像是小奶猫的爪子，一下下地挠着他。

他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好。”

宝灯伸出一根莹白手指：“第一个问题，你会介意，我没那么喜欢你吗？”

说不介意是假的，但沈铮换了角度问：“你只喜欢我吗？”

“嗯。”

“那这就足够了。一点点的喜欢，总会变成深深的爱。”

宝灯忍不住想，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一面？

她多伸出一根手指：“第二个问题，你介意我随时可能离开吗？”

这个问题，完全不在沈铮的考虑中，他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恐惧地问：“什么意思？你喜欢我，只是玩玩的？”

“不是不是，”宝灯连声解释，“我对你很认真。”

“那是因为什么？”沈铮可以忍受她任何的缺点，不介意自己的爱比她深，但完全接受不了，她把“离开”二字挂在嘴边！哪有还没在一起，就想着抛弃男朋友的？

宝灯认真地解释：“我是仙女下凡，早晚要回去的。”

沈铮：“……”好想摔碗。算了，怕吓到她，还是等以后把她搂在怀中教训一番吧。

大概宝灯这话太胡扯，沈铮放松下来：“哦，那我的小仙女，你什么时候回天上？”

宝灯琢磨了一下：“不知道。可能一百年，也可能十年，一年。”她温柔地说，“如果有天我离开，会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我考虑过，要不要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这段感情。”

沈铮觉得大概是宝灯入戏太深，把他都影响了，以至于他被恐惧包围，干巴巴地说：“可你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