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桂芬把不喜欢甜笑的情绪表现的越发明显,先是吃了回奶的药,不给甜笑吃奶;又经常因为做别的事情故意不管甜笑,任她哭的了还是尿了也当没见着。
谢文秀因为刘桂芬的不上心说过她几次,可刘桂芬就像是块滚刀肉,任她说的再多也没用。
这天刘桂芬在院子里慢悠悠地剁着猪草,屋里头甜笑哭了她也不管。谢文秀急急忙忙跑过去抱起甜笑,才发现她是尿了。
而且甜笑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换了,原本香香的奶娃娃都带了股味道。谢文秀心疼的要命,紧紧搂住甜笑,却发现她好像是饿了,使劲儿的用小嘴巴往她胸前拱,似乎是要吃奶。
一个还没满月的孩子,被刘桂芬折腾成这样。
谢文秀实在是受不了了,抱着甜笑冲进院子里,朝刘桂芬骂道:“刘桂芬,你到底发的什么神经?甜笑哭了你听不到?”
刘桂芬心里骂谢文秀多管闲事,又不是她闺女,整天往甜笑跟前跑什么跑,真是狗拿耗子。
“我怎么就没听见了?那我不是要干活吗?我去抱她了,这活你替我干啊?”她翻了个白眼,把剁猪草的钝刀往地上一丢,却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脚,疼的她鬼叫一声,赶紧把破了个洞的解放鞋脱掉一看,大脚趾头都给砸出血了。
谢文秀觉得刘桂芬就是在找借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小甜笑不上心。
也没见她这么对之前那俩闺女啊,而且剁个猪草要这么久吗?谢文秀说道:“你这猪草都剁一上午了,还没剁完?我就问你是不是甜笑亲妈?你心是石头做的啊?甜笑都饿成啥样了?你不知道给她喂奶啊?”
刘桂芬冷哼了一声,心想甜笑本来就不是她的孩子,本来只是想让甜笑做替死鬼,谁知道崔凤菊那个老太婆竟然没真的下手。
她脚上痛的要命,心里认定了自己脚指头被砸都是因为甜笑,故而没好气地说道:“我整天吃也吃不饱的,哪里还有奶水喂她?你要是那么喜欢她,那你就做她妈得了!”
谢文秀当下就应了:“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不要甜笑是不是?行,我要!”
甜笑那么可爱,她要是能有这么个闺女,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去,刘桂芬不要?他们三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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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宝珠是在她们争吵的时候哭着跑回家的,她的红头绳被司美琪看上了,司美琪的哥哥司金宝就来抢她的头绳。
姜宝珠才两岁,根本就打不赢已经五岁了,还胖的跟头猪一样的司金宝。
红头绳被抢走了一根不说,她头顶上的头发还被司美琪扯掉了一撮。
于是姜宝珠就顶着一头狗啃的头发嚎啕大哭地跑回了家,一把扑进刘桂芬的怀里,抽噎着说道:“妈……呜呜呜司金宝和司美琪打我……他们抢走了我的头绳……”
她的手里还拿着好不容易抢回来的红头绳,哭的特别伤心。
其实上辈子司美琪和司金宝就爱欺负她,她以为自己重生一次能够好好教训他们两个了,可她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打不赢他们。
司美琪不但抢走了她的头绳,还用泥巴砸她,此时她的衣服上都是泥巴点子,头上还有一些泥,看起来脏兮兮的,简直像个小乞丐。
刘桂芬看到亲闺女被人打了,心疼的不得了,可还没来得及说话,谢文秀就眼尖地看到了姜宝珠手里拿着的那根红头绳。
这不是拿她的那块丝巾做的吗?
这红底白波点的,她绝对不会看错,就是用她的丝巾做的头绳!
谢文秀心里头憋了一肚子的火,简直不明白这么可爱招人疼的甜笑做错啥了,这么不招刘桂芬待见?她拿去给甜笑做短褂的丝巾,估计刘桂芬也想昧下来给姜宝珠吧?
她可不会吃这个哑巴亏!谢文秀说道:“你把我给你的那块丝巾还回来!”
到手了的好东西哪里那么容易就拿出来的?刘桂芬支支吾吾:“那块丝巾是你自己要给我的,现在咋还能要回去?”
谢文秀冷哼一声说道:“我是给你的吗?我是给甜笑做衣服的!现在甜笑成我闺女了,我不把丝巾拿回来,还便宜了你不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就叫便宜我了?甜笑现在还那么小,给她做了衣服没几天就穿不了了。不如先给我家珠珠做条裙子,等以后甜笑长大了,再把裙子拿过去穿不就行了。”刘桂芬说的理所当然。
“我呸!”谢文秀朝刘桂芬吐了口唾沫,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你想得美!凭啥我家甜笑就要穿你家宝珠的旧衣服?我懒得跟你废话,你不拿是不是?我自己去拿!”
说完谢文秀就自己进了三房,打开衣柜翻找,终于找到了她的那块丝巾。见上面被裁掉了一小块布,心道姜宝珠的头绳果然是拿她的丝巾做的。
不过这块丝巾倒是挺大的,剩下来的布料足以给甜笑做一套短褂还有余。
刘桂芬见谢文秀把丝巾拿走了,想要去抢,可是她的脚受了伤刚走一步就疼,一个没站稳竟然摔了个屁墩。姜宝珠就在刘桂芬旁边,她妈一摔,一屁股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她的脚上,给她疼的又哭又叫。
谢文秀心疼甜笑,懒得看那两母女鬼哭狼嚎,把门一关彻底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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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凤菊从菜园子回来就听到刘桂芬的骂声和姜宝珠的哭声,吵得她眉头突突直跳,心里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刚刚她去菜园子的时候,发现他们种的一小块白菜都被虫子咬了,她心疼的内心滴血,再一看她早上就让刘桂芬剁的猪草,她现在都还没有剁好,崔凤菊的心里更是气的不得了。
“嚎,嚎你娘个卵啊?你娘家死人了是不是?再嚎给老娘死到外头去!晦气!”崔凤菊骂起人来嘴下可不留情,“剁个猪草剁了一上午,你故意躲懒是不是?你咋不去死呢?”
崔凤菊现在非常怀疑是刘桂芬太晦气了,才把菜虫引来吃了她种的小白菜的。
刘桂芬见了崔凤菊,就像老鼠见了猫,赶紧止住了骂声,低眉顺眼地说了句:“那不是我干活没时间管甜笑,甜笑一哭三弟妹来数落我吗?娘,你可不能只说我一个人,你瞧瞧,都是因为三弟妹,害得我脚指头都被刀给砸了。”
谢文秀是什么样的人,崔凤菊是知道的,她还真不是爱惹事的人。
反倒是刘桂芬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可却是个欺软怕硬的,估计是想占谢文秀的便宜但没占着,再跑到她跟前来恶人先告状。
崔凤菊可不会听刘桂芬的,她咬着后槽牙骂了句:“剁个猪草都能把脚指头砸了,你这么能耐咋不把你整个人都剁了呢?”
刘桂芬原本想借崔凤菊骂谢文秀,可谁知道崔凤菊单单只骂她一个。
她气得要命,嘴里嘟囔着:“谢文秀说好的要把丝巾给我,现在又抢回去了!”
崔凤菊听了这话都要气笑了,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她叉腰冷笑道:“那是她自个儿的,她拿回去咋了?你想要?问你娘家人要去啊!你个不下蛋的母鸡整天就知道咯咯哒!咯你娘个卵!”
刘桂芬这回真被崔凤菊给骂哭了,她觉得崔凤菊就是偏心谢文秀生了俩儿子,自己生了仨赔钱货。凭啥谢文秀做错了事就不被挨骂,她做了一丁点错事就被骂的狗血淋头啊?
谢文秀听到动静之后,从房里走了出来。
她的怀里还抱着小甜笑,趁着这会儿工夫她哥甜笑洗了个澡,又换了身东升以前穿过的,洗得干干净净的旧衣服。洗白白之后,甜笑就甜甜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