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看流星,她三更半夜骑了辆共享单车就往山上跑,早上五点半才偷溜回家,觉都没补好。这会儿眼睛就跟涂了浆糊似的,随时随地眨个眼,就能立马黏上。
徐晚星揉着眼睛往外走,也不防这个点会有人来教室,一转弯就撞人身上了。咚的一声,脑袋正中谁的胸膛,要命的是额头还撞在了纽扣上。
“嗷——”她惨叫一声,好不容易扶住门框才稳住身形,下意识抬头看去。
那人逆光而立,一张面孔不甚清晰,总之个头极高,她这一米五七的小矮子居然只能撞上他的胸口。
徐晚星捂着额头费力地看清那张陌生的脸,脑子里卡顿片刻。
靠,这哪个班的,有点帅啊!
第二个念头,不可能啊,这种长相放在六中,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第三个念头才轮到额头上的擦伤,疼痛感姗姗来迟,却一点没留情,火辣辣的,瞬间引来一阵热泪。
泪眼婆娑的徐晚星与那人对视几秒钟,见对方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眉头微微一蹙。
什么意思,长得帅撞了人就不用道歉吗?
她跟他大眼瞪小眼,又等了几秒钟,终于确定对方不会道歉了,只能翻个白眼,不怎么客气地伸出手来,戳了戳刚才撞上的那一处:“这位同学,你胸肌有点硬啊!”
这种提示够了吗,总该来句对不起了吧?
“……”
乔野面色一僵,惊讶地看着那只戳在他左胸上的指头。
什么意思?
座位被征用,他在这儿站了好半天了,结果这逃学少女打完麻将风风火火冲出来,撞了人不说,还顺带捋了把他的胸?
他张了张嘴,忍了,念在自己初来乍到,只轻描淡写拂下那只手,冷着脸朝教室里走,擦肩而过时扔下一句:“谢谢。”
徐晚星:“……”
等一下,对不起都没有,谢谢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他以为她在夸他有胸肌?
她目瞪口呆回过头去,看见那人轻车熟路走到最后一排,冷着脸扯开她“麻将桌”的四分之一,然后客客气气对刚被截胡的于胖子说:“劳驾。”
于胖子立马跳了起来,眉开眼笑地把椅子替人搬回原位:“您坐,您坐。”
徐晚星愤怒了。
这家伙谁啊?撞了人不道歉,居然跑人家班上摆威风来了。
于胖子也真是的,怂包一个,人都不认识,还这么客客气气拆了“麻将桌”请人坐下。
她眼睛一眯,撸袖子往里走,一把摁住少年刚翻开的一叠资料:“我说这位同学,你做人是不是嚣张了点?”
乔野顿了顿,试着抽出被她摁住的转学资料。结果这位女同学力气出奇的大,他没抽出来,于是抬眼看她:“我怎么嚣张了?”
“你怎么嚣张了?”徐晚星笑了一声,正欲说话。
身后的于胖子赶紧拉住她的衣袖插嘴说:“星姐——”
“你别打岔。”她头也不回地制止了于胖子,“姐替你教训他。”
于是,徐晚星不仅没有把那叠纸还给对方,反倒一屁股坐上了桌子,压住了它们,仔仔细细、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指着门外的班级名牌:“这是几班?”
乔野面无表情:“高二3班。”
“知道我是谁不?”她指指自己。
“我应该知道吗?”还是那么冷冷淡淡的眼神。
徐晚星的脾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可以啊,这小子还有点个性,六中什么时候还有这号人物了?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要不是他惹的是她,这种皮囊加胆色,她都快对他产生一点小欣赏了。
徐晚星微微眯眼,一双原本就有些上挑的眼睛更像狐狸了。
她腰一弯,从前桌自己的抽屉里掏出校牌,神气地往他面前一亮:“身为六中人,居然不认识我徐晚星。我说弟弟,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刚入校是吧?”
一边说着,一边不耐烦地又把于胖子试探着伸到肩上来的爪子一把拍下去。
徐晚星拍拍屁股底下的桌子:“告诉你,我的麻将桌,没人可以拆。”
最后,伸手又一次戳上了少年的胸膛:“念在你初来乍到,再给你一次机会,刚才撞了人,又拆了我麻将桌,现在该跟我说什么?”
教室里陷入一片岑寂。
打麻将的六人,连同徐晚星在内,十二只眼睛一眨不眨望着神色冷淡的少年。
乔野低头看了看那只抵在胸口的手,抬眼盯着面前的人:“徐晚星是吧?”
徐晚星点头:“记住姐的名字了?很好,但我要听的不是这句。”
她还扯了扯自己的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乔野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吱的一声。他又一次占据了身高优势,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桌上的女生,和她拉扯在指缝间的,圆润小巧的耳朵。
凑近了些,他微微笑着说:“你说,我现在下楼去告诉罗老师,你每天中午在教室聚众赌博,他会再让你做多少个下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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