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顿时觉得自己胸腔中间偏左的位置，随着他的抽噎，一下一下地闷疼，扩散到整个躯干，又蔓延到四肢……只得赶紧俯下身去吻他，侧身把他揽进怀里，腾出一只手很轻柔地拍他背，一点点舔掉他的眼泪。

眼泪当然是咸涩的。

——客观上来说。

但弘光却意外地尝出点甜，甚至还有经年累月积酿的酒味。这使弘光更加后悔自己的迟钝和不经心，迫切地想要说些话来安抚自己哭得气都喘不上来的恋人，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不起”？

“你久等了”？

“让你辛苦让你受委屈了”？

“一直都喜欢你只是我没发现”？

好像都对。

但好像又都不怎么确切。

弘光只想赶紧找些更温情的词汇，更贴切的形容，然而，一看到明晨湿漉漉的小脸，他脑内那些为了高考背诵的好词好句就全跑的无影无踪，只能干巴巴地把这些话翻来覆去地说。

直到明晨咬了他一口说：“继续啊……”

弘光才：“诶？……明老师？”

明晨耳朵尖通红，脸埋在他怀里，轻轻地发出一声没有特殊含义的哼哼，再不说话了。

弘光觉得自己三魂六魄都要被他轻轻的一哼勾走了。

赶紧遵命行动起来。

这是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

弘光是浑身解数，做得很慢，谨慎而且细致。

明晨激动得厉害，哭得也非常厉害，像是一块酝酿了许久的小小的积雨云——弘光见到他的眼泪就心疼，不时地又停下来哄他，叫他明老师，叫他晨晨，把心肝宝贝之类肉麻的称呼都叫过一遍，说他世界上最可爱，最喜欢他……

明晨像是光听弘光说话就能到了。

叼着弘光的肩膀，时而咬紧，时而放松，隔一阵就哽咽着催弘光快点，总是哼哼唧唧地阻止他，让他“不要再说了”——然而弘光才不会傻傻地停下来。

明晨是喜欢的。

弘光知道。

尽管他甚至不敢看弘光的眼睛。

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节，都在诉说他的喜悦：

泛着浅浅的粉色的皮肤，皮肤上晶莹的细汗，被气息掠过时细小的战栗，和战栗后飞快出现又消失的一小片不明显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