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昨天晚上她也没怎么睡好,加上今天老爹又出了事,此刻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昏昏沉沉中,她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是秦廖在她耳边叫醒了她。
“已经到了吗?”
刚睡醒,她的声音十分低哑,眼睛酸涩肿胀,她伸手揉了揉。
“嗯。”
秦廖动了动发酸的胳膊,指尖微麻。
下了车,夏安一路狂奔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医院,她身上还背着行礼。
秦廖跟在她身后,抿着唇一言不发。
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夏安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随手拉过一个护士:“你好,我想问下重症病房在哪?”
被她拉住的护士吓了一跳,看着她面色焦急才道:“二楼。”
二楼病房是重病患者的房间,走廊上并没有什么人。
夏安上了楼,同一个年迈的老人擦肩而过,他看起来七十多岁,身边一个小辈正搀扶着他走向卫生间。
不时地,夏安能听到病房里家属的叹息声,几个护士小声地安抚着家属的情绪。
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短信,夏安一间一间地寻找夏聪健的病房。
终于找到了夏聪健住的那间,夏安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刺鼻的消毒水窜进了鼻腔里,她觉得有些压抑,伸手拽了拽领口,走了进去。
夏聪健的病房里没有几个人,放眼望去,夏安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中间位置的他。
夏聪健看到夏安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他的脸上蜡黄,没有一点血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夏安紧紧地捂住嘴巴,走近了一些。
他的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脸颊也瘦削,嘴唇干燥而裂出了口子。
“老爹。”
话刚出口,夏安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夏聪健的眼睛略微动了动,接着嘴唇上下张合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咳嗽似的声音。
吊瓶滴答作响,夏安坐在了他的病床前,宽大的病服套在夏聪健的身上,她不忍心地别开了眼眸,嘴里仍然絮絮叨叨:“老爹,医生说你以后不许暴饮暴食。”
夏聪健嘴唇依然没有血色,看着夏安通红的眼眶,他扯出了一个无力的笑容:“这是个意外。”
“不管意外不意外,你自己不知道你现在身体什么样了吗?”
夏安眉头一蹙,言辞恳切。
好在老爹已经脱离危险了,夏安去问过医生,说老爹在重症病房住上三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这次夏聪健这一病,确实把夏安吓坏了。
几乎每天都寸步不离地跟在病房前照顾。
秦廖偶尔会来医院看看她,有时候也会进来和夏聪健说上了两句。
学校的假期就快结束了,夏安琢磨着是不是再请假几天,等老爹身体好一点以后再回去上课。
倒是夏聪健每天催着她,让她快点回学校。
这日,秦廖刚到的时候,夏安出去买饭不在病房里。
夏聪健握着遥控器,余光瞥到了他的身影,笑道:“来了。”
秦廖敛了敛眼眸:“嗯。”
“过来坐吧,嘟嘟出去买饭去了,你找她可能要等会。”
夏聪健这两日气息平稳,连带着面色都红润起来。
“好。”
秦廖应了声,沉思了片刻后,在夏聪健的病床前坐了下来。
夏聪健看了两眼电视,目光又落到了他的身上,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很大的风,阳光明媚的,照在白色的床单上,整间屋子都显得亮堂起来。
“你。”
夏聪健刚一张口,又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
秦廖没有说话。
“嘟嘟这个孩子,心眼实在,从小到大都死认一个理。”夏聪健话锋一转,先提了句夏安。
见秦廖的目光抬起,与自己对视上后,才又道:“我也是过来人,你喜欢嘟嘟,我能看出来。”
夏聪健话说的太快,咳嗽了两声。
秦廖从桌子上端起了水杯递到了他面前。
夏聪健抬眸瞥了他一眼,接了过来:“作为嘟嘟的爸爸,我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幸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