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 站起来将手中的表单递到了一旁抽烟的男人面前, 他指尖夹着剩了半截的烟蒂, 浓浓的烟味不时地飘进了夏安的鼻腔里,她皱了皱眉,几乎快要屏住呼吸。
男人接了过来,嘴角抿了抿,眼皮子往下耷拉,深深的眼袋挂在了脸上,看完以后一副不满意的模样:“身份证这一栏为什么不填?”
察觉到他口气的不耐烦,夏安语气也不太好:“来看护班兼职好像还用不上身份证吧?”
而且他们这个看护班貌似就是个私人的看护班, 也不是什么正规的教育机构, 夏安心里还是带着一丝防备的。
“我们要留下你的基本信息, 这样才能确保给你按时结款啊。”男人振振有词地嚷嚷着, 一把掐灭了手中的烟,口水喷到了手里的纸上,他满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
见他有些无赖的模样, 夏安完全不想在这继续待下去,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
听起来是个力气很大的人,女的正在里屋做饭,男人疑惑地啧了一声,还是穿着拖鞋走过去开了门。
门打开了,夏安顺着灯光看清了门外人的脸。
秦廖冷着一张脸,修长的身子投下了一道阴影在门外,他双手插进了口袋里,淡淡地开口道:“夏安,过来。”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夏安后背就吹过一阵凉风,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她原本也是打算现在就离开这里的,于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了秦廖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她小声地开口道。
秦廖收敛了周身冷漠的气息,舒了一口气,伸出了一只手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
握着的手干燥温暖,秦廖加大了力度,攥的更紧了一些,看见她没事比什么都重要,这一刻他仿佛才从方才患得患失的感觉里走出来。
“先走了。”
秦廖闷闷地道了句。
他没告诉夏安,方才来的时候,一个人头戴鸭舌帽,身穿黑色套头衫的男人正在门口张望着,见他来了以后,才识趣地低头离开。
两个人擦身而过的瞬间,秦廖从他身上嗅到了一丝怪异的气味。
两个人并肩走在楼梯上,大概因为这里是老房子了,所以楼梯的扶手漆都掉的干干净净,连灯坏了都没人修。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楼道里只听得见两人的脚步声,秦廖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一边出声提醒她小心台阶。
他的嗓音很低沉,回荡在楼道里。
夏安还不太熟悉和他的相处模式,一时间有些别扭地闷声应道。
走出了单元门,冷风肆无忌惮,凉飕飕的,直灌入夏安的衣襟,她打了个哆嗦。
秦廖余光瞥了她一眼,抬手拉下了拉锁,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身子暖和了一些,夏安微微有些吃惊:“你把外套给我了,你不冷吗?”
秦廖将卫衣的领口向上拽了拽,防止风从领口窜进去,摇了摇头:“你穿着吧。”
他的卫衣还算比较厚,风吹过来也不算太冷,而且他来的时候心烦气躁的,现在刚好能冷静一下。
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在路灯的照耀下,长而微卷的睫毛像是浓密的刷子,在脸颊上倒映出一层浅淡的阴影。
夏安这才注意到,他的头发已经长了很多。
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地走着。
夏安看着前面公寓大门,里面明亮温暖,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走过了公寓门前的一棵树,她停下了脚步,伸手拽下了他的衣服,递到他面前:“额,谢谢,我到了。”
“嗯。”
秦廖睫毛轻轻颤了颤。
回到寝室的时候,苏欣正在泡脚,脸上敷着黑色的面膜,一本正经地拍来拍去。
见她回来了。
“咦,你回来了。”
夏安余光扫了她一眼,皱眉:“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敷上面膜了。”
苏欣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吧,我得把自己变漂亮点,这秋天刚一过,我脸上天天起干皮。”
“对了。”
夏安诧异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咱们学校进了个变态知道吗?”
苏欣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惊恐,奈何脸上的面膜限制住了她的表演。
“什么时候的事?”
夏安闻言一愣,学校里进了个变态,这件事是挺吓人的,以后岂不是在校园里也得提心吊胆的。
“就昨天晚上,七公寓知道吧。”
“嗯?”
夏安搬着椅子,坐到了她旁边。
“半夜的时候二楼进了个小偷,把窗户外面的铁栏杆卸下来爬进去了,偷了点桌子上的东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