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又走近了一些,指尖触碰到他的衣服,一片湿滑。
“你怎么了?”她将手中的作业本放在了地上,口气中的关心不似作假,她慢慢地扶着秦廖坐了下来。
“不用你管。”秦廖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少女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令他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剧痛袭来,他的额头又渗出了冷汗。
“怎么能不管啊,你现在都难受成这样了。”夏安皱着眉,一只手环绕在他的身后,她这才发现原来秦廖如此消瘦,“我扶你去医务室。”
放学时间,医务室只有一个护士在值班。
秦廖几乎整个身体压倒在了夏安身上,她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勉强把他送到了医务室的门口。
好在门是开着的,夏安扶着他走了进去。
护士见状,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夏安小心地将秦廖放在床上,看着护士道:“我也不知道,我碰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
语毕,她的目光落到秦廖身上,少年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抖着,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全是汗水。
“你先过来填一下姓名班级。”护士从桌子上抽出了一张纸,递到了夏安的面前。
夏安回过神:“哦,好。”
秦廖从昏暗中醒了过来,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有片刻地茫然,他的意识渐渐回笼,刚想动一动左手,一丝疼痛传来,他的目光落到了左手的针管上,而他的手中似乎还攥着什么东西。
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护士正在专心地玩着手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后,抬起了头:“同学你醒了?”
秦廖没有说话,利落地起身,将左手的针管拔掉,正要迈开步子走向门口处,突然眼前一晕,他揉了揉眼角。
护士急了,“哎,还没输完液呢,你去哪啊?”
秦廖没有理会,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门外一片漆黑,凉风窜了进来,秦廖紧了紧领口,手中的珠子似乎还带着几分温热。
走到了拐角处,他停下了脚步,摊开了手掌,一颗小巧的珠子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他薄唇轻轻抿了抿,神色隐没在黑暗中。
第6章
周日。
夏安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神色怅然地搅动着杯中的冰块,眼前不自觉浮现出秦廖那张惨白的脸色。
周五那晚,她替秦廖付了医药费后就离开了,放假过去的这两天,也不知道他好了没。
想到这,夏安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秦廖是给自己下了迷魂药吗!怎么成天想着他!
坐在对面的沈诗瑶穿着粉紫色的短披肩外套,左手手腕上银白色的手镯在阳光下散发着光泽,她抿了一口面前的奶茶,见状瞥了夏安一眼,“夏安你没事吧?怎么一整天都在发呆啊。”
夏安回过神来,目光落到她小巧的脸上,“你刚才说什么?”
沈诗瑶悄悄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笑着:“我说我不想跟曹珂一组,他总借着练习的机会占我便宜。”
夏安闻言皱了皱眉头,“你跟班主任说了么?”
沈诗瑶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抚摸着陶瓷杯子,颇为哀怨地开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曹珂跟班主任的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听我的。”
夏安目光一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倒是沈诗瑶自己就转移了话题。
“你跟那个秦廖排练的怎么样了啊?”
“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他练习。”夏安敛了敛眼眸,端起了杯子,放到唇边抿了一口,柠檬的酸甜在口中化开,清清凉凉地,她蹙起的眉头才舒展开。
周五碰到秦廖的事情,她并不打算跟别人说。
“可惜了,秦廖长得挺不错的,就是他家的事情太乱了。”沈诗瑶说到这,话就停了下来。
夏安不在意地搅动着手中的勺子。
“听说你跟秦廖是初中同学?”
闻言,夏安终于抬眸飞快地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是啊,我初中的时候我家还没拆迁呢,其实离秦廖家也挺近的。”
夏安他爸是整个a区出了名的拆迁暴发户,从夏安上高中开始,周围人的态度都变得很微妙了。
“这样啊。”沈诗瑶了然似得点了点头。
===============================================
早上六点半,夏安走进教室,屋里只有几个人趴在座位上或补作业或预习,角落里的那个人依旧趴在桌子上。
她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一个纯白色的信封,她拿起来看了看,并没有署名。
她瞥了趴在桌子上的秦廖一眼,手指一动,好奇地打开了信封,里面放着两张红彤彤的纸币……
周一下午三四节课的原定课程被取消,夏安站在队伍里,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余光突然瞥到了男生队伍中的秦廖。
他清瘦挺拔的身材同周围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此刻正淡漠地看向前方。
夏安收回了目光,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一会排练的时候千万别出糗。
很快,指挥晚会的杨老师踩着高跟鞋就踏进来了。
“男生女生找到各自的队伍,我们现在开始排练,第一遍跟着音乐,我点到哪一组,哪一组先出来,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