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话,裴与衡抬手摸向京落晖手腕,见他不闪不避,脉象平稳,便放下心了。
“这次不错嘛,没有受伤。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也是,堂堂清阳派首席符灵师,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裴与衡见他生气连弟子令都摘下了,知道这次的确是惹恼了京落晖,他不禁佩服自己,京落晖虽看上去不好相处,但甚少动气,能让京落晖动怒的也只有他了。
“这鬼城不简单吧,我知晓你定是有兴趣了,说说看,也好消消气,不然这一身怒火回去,那孤雪山的雪怕是都被你烫化了。”
京落晖瞪他一眼,将他的手打落,轻哼一声:“别以为话说的俏皮就能消我怒火。一个慕容望,居然让你动用了掌门令?你莫不是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裴与衡叹息一声:“没忘没忘,三次掌门令出,你便离开清阳派,与我再无关联。”
“既然没忘,为何非要动用掌门令?”京落晖虽是觉得裴与衡无聊得很,但有时候也难以明白他之想法,“救一个人而已,你来多说几次,我也就应了,何须如此?”
“我以为你应当知晓。”裴与衡敛下说笑神色,眼里沉静如水,清朗声音似乎也因思绪不宁而多了几分沉闷,“这鬼城......或许与我一位故人做的事有关,我不得不小心,你不也看明白了?”
“此恶鬼不同以往,我与其交手时发现它神志不清,但鬼力却能强大到笼罩整个鬼城,甚至百年不消。阵法将其困住多年,想必不仅仅是为了阻止恶鬼,更是掩盖鬼城踪迹。”京落晖早已探查过,自然不会有什么疑惑之情,“如此鬼力,已经不是修士成鬼能做到的了,更何况此恶鬼没入鬼界,鬼力更不应该强大至此。”
“所以,只能是鬼界动了手脚。”裴与衡皱眉深思,“鬼界众鬼到了人间,修为自减三分,能有此能力者,除四大鬼王、鬼界三通以及鬼将外,无人能及。”
“但如今鬼界三通镇守轮回之境,鬼将早在多年前折损甚多,目前只余一位。唯独......”京落晖屈指点了点茶杯,裴与衡无奈,只能再给他倒上一杯茶,京落晖这才愉悦了几分。“唯独南方鬼王自招摇山之战后不见踪迹,有传言,南方鬼王经他人指点,准备铸身成人,来到阳间。”
“虽然你说的没什么不对,但我还是得纠正一下。”裴与衡摸摸下巴,眼里又浮现起几分笑意,“这不是传言,南方鬼王确实有办法进入人间。多年来我一直暗中寻找他之行踪,但一无所获。若碧来说鬼城之事时,我便有所反应,这恐怕就是鬼王做的了。”
“曾听闻,鬼王与鬼界三通不同,最喜驱使怨灵,玩弄万鬼。其中又以南方鬼王为最,以他性格,与怨鬼交易,赠鬼力,让怨鬼成恶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京落晖扶额叹息,“好好的鬼王不做,偏偏跑来做人,这鬼王心思也是奇怪。”
“既然鬼王来了人间,我们便不能不注意。”裴与衡拿出一封信,还不等他说话,京落晖便诶一声,连连摆手。
“你可别祸害我了,我虽然对鬼王确实挺有兴趣,但也只是因鬼城之中那玄妙阵法,你可别妄想让我再去做什么事情。”
裴与衡幽幽叹息,轻声道:“知我心者,独你一人。鬼王之事,暂不用你插手。虽然当年是我故人所致,但当年一事,又岂能让他一人担起?故人不愿再生是非,但如今是非将起,便不能再让我清阳派独自担下了。过去之事,我虽不追究,可他们,终究不能独善其身。”
京落晖挑眉一看,倒是有几分意外了。
“听你这话,居然让我看到了多年来期待的一幕。”
裴与衡不解道:“什么?”
京落晖笑道:“啧啧,果真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
“你......”裴与衡无奈,“没大没小,你先歇息一下,便按我信中所说去做吧。你既然对阵法有兴趣,我便让你随若碧一同去找阳春园主。你小心些,别把人气死了,回头他那古板的好友找我算账就行。”
“啧,那只孔雀。”京落晖虽不想与御渐萧有什么接触,但鬼城之事,裴与衡既交给他,这其中根源自然也得查查清楚。
若碧虽也受伤,但毕竟不似慕容望一般牺牲自身修为,如今已好了泰半。她心系慕容望之伤,急于为他补全修为,便稍加收拾就准备动身了。在外等她的女弟子面上略有不忍,若碧不解其意,来了山门下,看到那一抹暗红静立,手中折扇轻摇时,她就知道这弟子为什么面露不忍了。
怎么又是他啊?
这一次不会又叫她捧鱼吧......
京落晖轻笑一声:“别怕,这次我把鱼好好留在孤雪山了。这一路上,还请师妹多加关照啊。”
“......”若碧有苦说不出,只能勉强一笑,天哪,阳春园主对上京落晖,她还请得回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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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渐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