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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强娶 丹青手 2665 字 10天前

众人大震,一时怔在原地。

锦瑟转头看向他,眼中眸色微变。

葛画禀惊得目瞪口呆,沈甫亭已然开口言道:“还要劳烦葛兄将这些山匪抓回来,交给官府处置。”

“好,沈兄放心!”葛画禀闻言忙收敛心神,领了人往前头去,将那些匪类一一抓回。

纪姝见双儿安然无恙回来,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吩咐婆子去照顾双儿,自己则去道谢,可脚下一迈才想起自己现下打扮,隐约间甚至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衣臭酸味。

她不由抬眼看去,视线一下便落在了沈甫亭身上,人家公子衣冠整洁,而自己……

她面上一僵,直生生顿在原地。

山匪手无寸铁,手脚皆伤,连站都站不稳,只得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啊,好汉,我们再也不敢了,如今战乱四起,小的们也是为了生计,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没有了法子,才做起这样的勾当!”

“荒谬,你们这些山匪拦山打劫,杀人越货,害了这么多人命,还敢信口胡诌,你们便是有天大的委屈也是罪大恶极,留得这些话和官府说去罢!”葛画禀面露怒意,义正言辞吩咐护卫,“你们将他们送交官府,若是秉公办不了,那就再上一级,必要重责治罪!”

“是,公子!”

葛画禀处理了这处,几步走到锦瑟面前,“这位姑娘,你的丫鬟已经救回来了,现下山路危险,你们……”

“公子,您弄错了,我们家小姐在这儿。”他话还没有说完,纪姝身旁的婆子连忙开口打断。

葛画禀闻言看去,见之流民打扮,面上还涂了泥一时错愕,这般落魄打扮实在有些看不出来。

纪姝身子微僵,想要避之却已来不及。

“原来姑娘才是,额……”葛画禀一时语塞,场面颇有几分尴尬。

“这处山匪不知还有多少,刚头未必是倾巢而出,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一处再说罢。”沈甫亭下马打破了这处的尴尬,正巧解了葛画禀和纪姝二人的围。

“沈兄说得有理,还是先行离开为好。”葛画禀转身欲请锦瑟,转眼又忽而意识到她不是主人家,忙又伸手对纪姝请道:“此处山路危险,还请姑娘带着人与我们一道行路罢。”

纪姝多少是见惯了世面的大家小姐,片刻工夫便从这窘境之中解脱出来,即便通身狼狈,依旧落落大方,“多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

马车轮子已经彻底废了,只能步行,他们一行人先行离开,山匪则由护卫押去官府,两边都不耽误。

一场祸事之后,纪家的护院尽折,只余两个婆子和双儿。

众人皆是一身狼狈,唯有锦瑟安然无恙,身上衣裳鲜亮,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过,仿佛外出踏春一般悠闲,很是招人眼。

纪姝瞧着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此人先头还要以身侍贼,如今倒是安然无事,而自己通身狼狈,出尽了丑态,叫她如何舒服得起来?

纪姝面色微淡,有意识地离远了她几步。

锦瑟走得像散步,很快便落在了众人后头,她慢慢悠悠走出几步,缓缓转头看向山匪,眼中神情捉摸不透。

山间忽来一阵怪风,卷起沙尘迷了众人的眼,锦瑟眼中眸色慢慢显出妖异的鲜红色,青天白日下无端诡异。

风过无痕,待众人慢慢睁开眼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声尖叫,随后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响彻天际,惊悚非常。

“公子,他们……他们……!”护卫追赶上来,开口却是惊恐不已。

众人转头看去,入眼尽是血腥。

不远处的山匪竟然纷纷开始自残,或拿刀砍断了自己的腿,或挖出了自己的眼睛,有的甚至生生扯断了自己的舌头,极为血腥残忍。

他们明明神情惊恐万状,可手中动作却不停,血淋淋的场面极为恐怖。

葛画禀连忙挥去一剑挡下其中一个山匪的刀,根本拦不住。

周遭的侍卫连忙上前去拦,却根本无用,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往上跑,平白惊出了一身冷汗。

即便是疯子,也不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那些顶级刺客失败之后也不过是服毒自杀,根本不存在这样惨无人道的自戮。

谁能往自己身上砍十一二刀,刀刀致命却不停?

所有的一切开始让人觉得不对劲。

纪姝一个世家小姐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即便遏制住不尖叫出声,也终究受不住惊吓,当场晕厥而去,两个婆子想逃却又不敢逃,吓得当场软倒在地,惊叫不休。

不过片刻,人声尽消,黄泥地上已经渗满了血迹,泥土吸不干血,成滩的血水慢慢泛上来汇成了小血泊,蜿蜒流淌,漫至鞋底。

沈甫亭看着血泊中的断肢残骸,面上神情莫辨。

山中的清风徐徐拂来,带着无法忍受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提步往断肢残骸那处走去,俯身一一翻看伤口,皆是一刀致命,一刀下去经脉俱断,任谁都不可能再连续砍自己数十刀……

这像是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木偶是死的,而提线的人是活的……

葛画禀看着眼前这一片地狱修罗般的场景,眉间重重敛起,“沈兄可有发现不对之处?”

沈甫亭沉默了许久,起身却避重就轻回道:“我从未见过这般场面,并不知晓他们为何会如此。”

山间风一阵阵拂来,偶有风啸声呼呼而来,上头浮云蔽日。

山中只剩下了他们几人在这阵阵阴风中,即便是青天白日,那环绕周身的诡异阴森感也不曾消去半点,背脊都有几分凉意。

葛画禀头皮一阵阵发麻,“这地方总觉得邪门得很,你说会不会是中了邪?”

沈甫亭闻言未语,山中再无人开口说话,耳旁只余幽幽风声,空气中蔓延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如此诡异的自戮行为不是中邪,那这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又该怎么解释?

身旁一护卫上前问道:“公子,我们现下该如何?”

葛画禀默了一瞬,只得摆手,“罢了,这群人死有余辜,不必管了,我们先离开此处,免得再招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