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丞眼睛微微一眯,随后抬起手解开领口的衬衫纽扣:“你想看看我身上的牙印吗?”
楚行云不甘示弱,作势也要脱衣服:“你现在是想跟我比工伤吗?”
他承认昨天晚上他没少对贺丞下口,但也是被逼急了无处发泄,导致他泄愤一样逮哪儿咬哪儿。今天早上他一睁眼,看到贺丞像是被野兽撕咬抓绕过一样,肩膀,胸口,甚至连腰腹上都布满青青红红的抓痕和牙印。那么有几处还在渗着血丝,凄惨的好像贺丞才是那个被睡的。
但是他才是被睡的,相比起贺丞身上的外伤,他受的内伤才更严重,于是他现在底气很足,怨气颇深。
贺丞到底有些心虚,自然不敢跟他较真,连忙捉住他的双手紧紧握住,笑说:“不比不比,那你想干什么?你说。”
楚行云把他的手推开,又看了眼腕表:“八分钟,你说干什么?”
贺丞微微一顿,然后弯腰凑到他面前,轻声道:“接个吻就过去了?”
楚行云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嘴唇。
大约十分钟后,等在九里金庭小区门口的肖树看到西装革履的贺丞和一声休闲装的楚行云并肩走出小区大门。贺丞在讲一通电话,而楚行云走在他旁边抽着一根烟,他们虽然没有交谈,没有互动,但是知情人稍加留心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之间的那黏而不连的氛围,眼角眉梢时而转动的眼波,就是奸情过后彼此之间的气场意外的相契相融。好比一种化学原料泼进了另一种化学原料,二者相互融合,最后蓬发出质的变化。
肖树打心眼里感到欣慰,他算是看着贺丞长大,论年纪,他比楚行云还大一岁。所以他现在看着贺丞和楚行云,颇有一种自己养大的猪,终于拱了他想拱的白菜,那种欣慰,和自豪感。
楚行云大老远就看到肖树靠在一辆车头前,面带微笑的等着他们,他有点纳闷肖树一大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贺丞早已不是上班需要看护接送的小少爷了。
“肖助理。”
“楚队长。”
楚行云看到他身后停着一辆崭新的路虎揽胜,于是道:“车不错。”
肖树和站在他身后的贺丞对视一眼,贺丞忙着讲电话,只递给他一个眼色。
于是肖树走上前,把车钥匙递给楚行云:“上去试试,手续已经办好了。”
楚行云捏着烟头一时没动静,低头看着车钥匙懵了一会儿,说:“啊?”
肖树笑道:“是他亲自为你挑的,很适合你,车牌也挂好了。”
楚行云看看车钥匙,又看了看车。这份大礼砸的他有点措手不及,让他瞬间感觉自己是被总裁包养的小白脸。
肖树把车钥匙塞他手里,压低了声音道:“别想那么多,只是一份心意。”
此时贺丞悄然走到他身边,捂着手机以免声音漏进去,问他:“喜欢吗?”
楚行云狠吸了一口烟头,捏着有点烫手的车钥匙,转头看他:“你办事之前能不能先跟我商量?”
贺丞很是理直气壮:“送你礼物之前还要跟你商量?”
楚行云被他噎住了,干瞪眼,不说话。
贺丞微微一笑,低下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七夕快乐,我的情人。”
然后,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接着和手机里的人通话。离了楚行云转身上了suv,连句再见都省了。
在贺丞乘车离开之后,楚行云站在原地盯着他的新座驾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辆车真是太帅了,连排气管儿都透着霸道。
他精神一振,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长腿一迈,走向新车。
只是这一步走的并不顺利,在他抬腿的同时,昨夜放纵狂欢的后遗症袭来,腰腿瞬间一软,险些给他的座驾跪下请早安。
第85章 一级谋杀【9】
方舟大厦,天鹅城集团总部今天一整天都不太平,因为贺丞在每周例行的早会上撕了两份酒店秋季展会策划方案,一份股权稀释计划书,留下一句:各位,我花重金聘请你们是为了创造更高的价值,但是你们却一直在原地踏步。宏观经济状况下滑,国际大背景不好不是你们不辞辛苦为国家税收做嫁衣的理由。如果在年末前今年的财务报表最终分析报告栏中税后净额追不平前两年的平均额,我就不得不怀疑到底我在你们身上不计成本的投资是否会导致天鹅城股市覆盘。
说完,摔笔而去。
所以这天公司上下人人自危,不约而同的进入一种高度集中高度紧张的工作氛围,同时每人都在竖着耳朵聆听从四面八方楼上楼下传来的风吹草动。和贺丞在同一楼层的企划部员工有幸看到一位位公司高管轮番的被叫进总裁办公室谈话,就像期末考之后的考砸的学生一样被叫入班主任办公室聊一聊考场上的失误,聊一聊下个学期的展望。
每位高管一言难尽的走进贺丞的办公室,大约在三十分钟后,更加一言难尽的出来,整栋高楼中弥漫着严谨又压抑的送丧般的氛围。
傍晚,银江市再次迎来落日后,天鹅城员工全体留下陪总裁加班。直到最后一位财务部的老会计师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擦了一把斑白鬓角流下的汗,对翘首以望的企划部员工挥了挥胳膊,道:“下班吧。”
员工陆陆续续的走出方舟大厦时,贺丞坐在办公室里烦躁又疲惫的拿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最迟五年,我就破产了。
这条哭穷的短信发出去犹如石沉大海,他等了十几分钟都没等到回信,于是又把电话拨了出去。
这次楚行云给他来了个痛快的,直接了当的掐了他的电话。
贺丞看着还在播报‘您拨打的用户正忙’的手机屏幕,冷着脸默默的往肚子里咽了一口气。
办公室门被敲响,他沉了沉气,道:“进来。”
何云舒身姿绰约的站在门口,微笑道:“贺总,您和邹先生的约会在今天晚上九点钟。”
贺丞站起身,取下搭在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拿着车钥匙往门口走去:“地点?”
“蜀王宫顶楼。”
贺丞在门口止步,微微皱眉:“蜀王宫?”
“是的,前天就约好了。”
邹玉珩风流,无论谈的是公事还是私事,总喜欢把人往娱乐欢场里约,蜀王宫就成了当仁不让的最佳选择。蜀王宫娱乐会所从一楼酒吧到顶楼夜总会,包括中间的洗浴桑拿ktv,总十九层楼,无论哪一层都是衣香魅影,色欲迷情。虽然他因公因私去过多趟,和邹玉珩一样都是常客,但是如今他一点都不想去,他只想快点回家,两只猫还在九里金庭717,没准楚行云今天得空回家睡觉,或许现在正在喂猫。
楚行云很气人,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人间蒸发成了常态,神出鬼没极其神秘。今天早上出门前贺丞给他打电话,他接了,没说两句话就挂了,说的还都是没营养的废话,只说这两天很忙,让他把两只猫照顾好。
贺丞忍了他两天,今天是第三天,如果今天晚上楚行云不露面,他就把两只猫扔给小区门口门卫大爷,然后给两只猫登一则寻猫启事,发散到楚行云的朋友圈,急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