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则是白马带著他一步步的回到中原。白马已经老了,只能慢慢的走,但只要不停下来,终是能回到中原的。
孤鸿子缓缓的向着酒铺走去,他的姿势很怪,先抬右脚迈出一大步,左脚再胡的一下跟过去。一个人若是这样走路,只有一个原因,他是个瘸子。
以前的孤鸿子从未这样走过,显然,他以前并不是一个瘸子。然而王老大的刀留在远方,刀尖上,是一块布条,染了血,很红。
张平的功夫一向不错,特别是轻功,所以,当孤鸿子回到酒铺的时候,他已经靠在一张长椅上吃着干果,喝着酒。
见得孤鸿子走了进来,张平忽然开口说道:“你可知道,你今天本不可能回来。”
孤鸿子此时却难得的开口说道:“然而,我还是回来了。”
张平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王老大是个很厉害的刀客,曾经。他的刀之所以快,是以为他纯粹,他直接,他无所畏惧,所以我说,你本不可能回来。”
事后张平抓了一把干果扔到嘴里,咀嚼了几下,继续开口说道:“可惜,他的心中有了牵挂,他不想死,所以,死的是他,不是你。”
孤鸿子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腿上的伤口,朝着杨老板走去,说道:“给我一瓶酒。”
张平知道,孤鸿子要酒,绝不是用来喝的。然而,擦着碗的杨老板却开口说道:“即使你擦干净了伤口,想来你也压制不住自己的伤势,北口山的马贼后天将要路过这里,看样子,这朵红花你是用不到了。”
孤鸿子此时将手拍在桌子上,喊道:“我说,要酒。”
杨老板斜眼看了一眼孤鸿子的手,此时,尘土和污血已经爬满其中,这双手,已经不再干净。随后杨老板淡淡的说道:“钱!”
只有一个字,但却压的孤鸿子抬不起头来,他伸出手,钻进口袋,但除了那根银簪,他不能掏出更多的半枚铜板。
孤鸿子看了看站在酒铺外的少女,又看了看手中的银簪,摇摇头,将银簪收起,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今夜,孤鸿子没有洗澡,因为杨老板除了住宿之外,已然不为他提供任何东西。在杨老板看来,孤鸿子已经是一个死人,而死人,是不应该得到太多的。
次日,孤鸿子走出,一身破烂的衣着,满身脏污,他缓缓走到酒铺外的少女面前,将银簪递给对方。
然而,少女没有接过,反而自怀中取出一个馒头。很熟悉的馒头,有点脏,但是,能填饱肚子。
孤鸿子摇摇头,说道:“你吃吧,吃完了,带着银簪离开吧,走的越远越好。”
少女摇头,她不肯接过银簪,也不肯离开。孤鸿子此时忽然接过馒头,伸手将少女头上凌乱的青丝拨正,开口笑道:“你很像一个人,或者说,你的倔强很想一个人。如果当年我曾接下,现在,也许一切都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