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林曼婷担忧的回头看被手下扶起来的容湛,夜子凌那一拳绝对用了全力,也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车厢里的气压顿时更低了,林曼婷大气不敢喘,又因为对他无故动手表示抗议,两个人一路没有任何交流。
车子开到了夜子凌的别墅,他松了松领带,佣人立刻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套,颀长健硕的身子顿时陷进柔软宽大的沙发之中,他俊逸的眉宇之间鲜少出现这种疲惫之感,指腹揉了揉眉心,他蹙眉看她,视线在她好似已经有些凸起的小腹上飘过,眉头顿时皱起更紧,他将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吩咐佣人倒水,一整杯凉水咕咚咕咚的全喝了下去,心口微堵得那股不适感这才消散了一些。
“过来,坐。”夜子凌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林曼婷却面无表情的做到了他的对面,低着头,默默承受着他狂狷袭来的怒气。
半响,夜子凌才勉强压下自己急于喷薄而出的怒意,他发现,从前最为熟悉的两个人,此时竟然找不到一个最合适的相处对话的方式,夜子凌厌倦这种沉默,可是又不知如何打开彼此的话匣。
从得知林曼婷怀了他的孩子开始,他一直在回想那个朦胧的夜晚,他真的从来没想过,那晚让他欲仙欲死从未如此放纵贪恋过的女人竟然就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一直视为亲妹妹的林曼婷,上了自己的妹妹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孩子,是我的……”他用的不是疑问句,也不想说肯定句,仿佛只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来陈述一个事实。。
林曼婷头低的更低,咬着唇不作回答,双手揪住身上的睡裙,如此场景仿佛又让夜子凌想到了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每次她犯错误惹他生气的时候,她总是这幅唯唯诺诺,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的怯懦模样,也不道歉,就是低着头不说话,夜子凌从小就被娇惯坏了,性格使然又身份尊贵,越发的无法无天,谁看到他都要点头哈腰退让三分,偏偏被林泰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用眼角看他,颐指气使的小模样看的他真想拖到桌子下面暴揍一顿,可是他从小接受绅士教育,怎么能打女人,所以在杜丽让他带着妹妹玩的时候,他二话不说,一口应下,却在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巧用心智软硬兼施从内而外散发的冰冷气息硬是只用了三分钟就将她吓得哇哇大哭,然后恐吓加威胁的不准她告诉任何人,小公主那时心智还不成熟,脆弱的玻璃心生生刻下了这辈子最怕的人的名字,她乖乖听话,他也懂得怜香惜玉,从此带着这条甩不掉的尾巴一起为虎作伥。
回忆将他拉回到了那段最纯真的年月,想到相伴的近二十年的时间,夜子凌周身围绕的戾气渐渐的收敛,不管那夜他是不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但是事情已经发生,终是他占了便宜,欺负了这个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妹妹,他重重的叹了一声,“那晚……我不知道是你,我喝醉了,第二天醒来,你已经不见了,我以为只是荒唐的一夜晴,所以也没有去查到底是谁……”
林曼婷的身子绷的越发的紧,指尖扣着手心的嫩肉,才让身子颤抖的不那么厉害。
夜子凌清了清嗓子,越发艰难的开口,“我……不是不想负责任,只是你还小,你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婚姻对你来说还还遥远,以后你肯定会遇到你真正喜欢的男人,你会想和他结婚想拥有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孩子,你会体会到那种非君不嫁的冲动和决然……如果,你留下这个孩子,那么到时候你只能是后悔莫及,甚至于与你的真爱失之交臂,你的人生也会变得不圆满,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原本就是错误的一夜,不能让这个错误再延续下去,让它造成你人生中更大的错误,你……懂我的意思吗?”
眼泪在眼眶里聚集,她强忍着不哭,泪水却因为重力染湿了她的睡裙,腿间瞬间就湿濡了一片,酸酸涨涨的刺痛感梗在喉咙口,痛的让她快要无法呼吸,原来那晚在他看来只是一场急于抹杀的错误,甚至于连这个孩子都是一个被否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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